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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情报处负责业务管理的的詹姆斯&iddot;布来恩教授摘下自己的眼镜，掏出一张麂皮，一边擦拭着眼镜，一边咪着眼看着戴维。

&ldo;我记得圣诞节过后一上班，我就批准了你关于招收新人的计划，&rdo;戴维边说边将身体倾向对方：&ldo;可是在我昨天看到的新人录用名单上，我没有看到令我满意的人。&ldo;

&ldo;有什么问题？保罗&iddot;波特，格林姆&iddot;格雷，科柯&iddot;莱恩斯……这些人都是大英帝国忠诚的子民，青年才俊，各有专长，经过长期的考察，而且按规矩都是先在外围帮我们做过一些简单工作后才招收的。&rdo;布来恩不甘示弱地回答道。

&ldo;我没有看到托马斯&iddot;莫兰特。&rdo;戴维终于说出了今天早餐的主题。

布来恩突然变得很虚弱，他将眼镜戴上后靠在椅背上，疲倦地说到：&ldo;戴维，你知道，托马斯&iddot;莫兰特的情况很特殊……&rdo;

&ldo;教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带有这么大的情绪？&rdo;戴维继续严厉地说道：&ldo;我能理解，由于某些私人的关系，你对托马斯&iddot;莫兰特一直有某种复杂的感情。我能理解，你对约翰&iddot;莫兰特一家不幸的遭遇一直有种奇怪的负罪感。我能理解，由于苏珊&iddot;布来恩的死亡，你对托马斯&iddot;莫兰特有种奇怪的憎恶……&rdo;

&ldo;不要提我的大女儿，她已经死了7年了，这些事情和她无关！&rdo;詹姆斯&iddot;布来恩提高了嗓门。

戴维&iddot;高邓环顾了一下根本没有别人的二楼，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布来恩：&ldo;詹姆斯，咱们都已经60了，大英帝国的海外情报机构需要培养新一代的接班人。你我都明白，托马斯&iddot;莫兰特这么多年在外围机构从事的情报分析做得非常出色，连大臣对他上次关于德国人在美索布达梅亚要对中国军队使用毒气的预测都非常赞赏，在白厅，托马斯&iddot;莫兰特的分析报告已经被当成最可靠的决策依据……&rdo;

&ldo;我知道，&rdo;詹姆斯&iddot;布来恩痛苦地打断戴维：&ldo;你知道，当年我知道约翰&iddot;莫兰特一家在阿富汗被暴民杀害时有多难过，我觉得要不是我，约翰一家不会离开伦敦回到南亚去。当我得知托马斯在废墟的地下室里被皇家军队救出来后我有多高兴！我赶到印度去，在医院里看到可怜的小托马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时，当时就发誓要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rdo;

&ldo;情感是情报职业的最大忌讳……&rdo;

&ldo;不要拿当年培训课的话给我说，戴维，别忘了我和你都在那个课堂上。&rdo;布来恩继续说着：&ldo;后来他通过了身份查验，我就把他接回了伦敦，送他去上大学，教他很多东西，我对他毫无保留，在发现他和我女儿苏珊相爱以后，我甚至好几个晚上高兴得睡不着觉……&rdo;

&ldo;我知道，那段时间是我认识你来，见过你最高兴的时候。&rdo;戴维皱起眉头说道：&ldo;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呢？我记得你很早前就给我说过想招收他，当时我还反对，你曾经还帮他说话。&rdo;

&ldo;因为苏珊，&rdo;布来恩坦率地说，看到戴维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布来恩忙解释道：&ldo;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因为那天晚上苏珊是和托马斯一起出门遇车祸的就迁怒托马斯，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想和别人说……苏珊遇到车祸前，每天晚上都和托马斯一起去一个语言培训班学中文，你知道当年在和中国全面修复关系后，伦敦曾经多流行学中国话……&rdo;

&ldo;是啊，连我那位妻妹当初都请了一个中国人家教，学了一年才发现那是个广东人，我妻妹其实是学了一嘴中国上流社会根本不会说的中国方言，呵呵。&rdo;戴维微笑道。

布来恩没有搭理他的笑话，继续皱着眉头沉浸在回忆中：&ldo;……就在苏珊出事的前两天，有一天我发现她躲在自己屋子里哭，于是我就和她谈话。苏珊承认是为了托马斯的事情伤心……&rdo;

&ldo;年轻人的爱情啊！&rdo;戴维伤感地叹息着。

&ldo;不，不是因为那些常见的原因。&rdo;布来恩摇头：&ldo;在她妈妈因为生简妮去世后，苏珊就是我们家的女主人，她照料妹妹，照料我，甚至管理家庭投资。她比同龄的女孩子要坚强得多，也沉稳得多。苏珊那天晚上说，她觉得和托马斯越近，就越觉得在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迷雾，和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的东西。那天晚上，在学中文的课堂上，所有认真准备的同学都做错了一道老师不小心教错的语法题，只有托马斯一个人做对了。可是当下课后，苏珊高兴地赞扬托马斯，说他学中文如此有天赋，简直就象个从小说中文长大的人一样时，苏珊说，托马斯看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可怕，她说，那表情让她相信托马斯真的会为这句话杀了她！戴维，苏珊说的不是象要杀她，她说的是相信他真的会……&rdo;

布来恩暂停叙述，低头喝了口已经发凉的咖啡。戴维不说话，只是用两根指头轮番轻轻敲击着桌面。

&ldo;在苏珊被汽车撞死后，&rdo;布来恩望着窗外，继续说道：&ldo;托马斯的腿也受了伤，我赶到医院时，看见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哭。过了几天，苏珊的葬礼之后的一个晚上，我睡不着觉，就去了医院看望托马斯。我知道那已经是很晚了，我想，哪怕是在晚上看一眼已经睡着的托马斯都好。当我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12点多，我给了值班的护士一个英镑的贿赂，然后进了托马斯住的单间病房。在月光下，我看到托马斯睡得很熟，眼角还留着泪痕。我也默默流着泪，站在他的床边。这时，托马斯突然说了句梦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