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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万尼亚不满地说：&ldo;总是说：&lso;小瓦尼亚你要这样，小万尼亚你要那样……&rso;好象我没有长大似的。我都19岁了！&rdo;

瓦西里认真的除完薄冰，身子往后靠了靠，仔细看了看观察孔的效果，然后满意地砸咂嘴，这才说话：&ldo;呵呵，我们的小万尼亚长大了，是大人了――你已经和姑娘们上过床了？大男人万尼亚。&rdo;

&ldo;你总是那么庸俗，瓦西里，我也是一个革命者，我年龄小，可我参加革命已经2年了！你听说了吗？顿巴斯那边的革命党领导人里有个叫尼基塔的小伙子今年才22岁，16岁就当他们那个组织的领导了……&rdo;

&ldo;你说的那个尼基塔我知道，那个尼基塔和你可不一样――我听说他16岁那年是被宪兵抓错了，进了牢房以后和一帮革命知识分子关在一起，后来革命者要从牢房挖洞出去，需要有个人做名义上的领导，万一挖得洞被发现了好有人顶罪，于是就选可怜的尼基塔当领导……嘘，看！&rdo;

瓦尼亚正听得入神，听见瓦西里的告警，急忙把脑袋也凑过来――

在兵工厂门口，两名站岗的宪兵正拦住一辆黑色的轿车检查证件，一个男人从后座下来，很傲慢的对宪兵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证件，宪兵们看见他，急忙陪着笑放行。那个男人坐回车内，然后轿车驶进厂区大门。

&ldo;是谢苗！内务部7局的谢苗诺维奇！&rdo;万尼亚激动的说。瓦西里抬手给他的肩膀上来了一拳！

&ldo;你小声点！&rdo;瓦西里在训斥完万尼亚之后，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ldo;万尼亚，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多拉小姐。&rdo;

&ldo;嗯，我守在这儿，你放心吧！&rdo;万尼亚说罢，对已经把手搭在门把上的瓦西里说：&ldo;你还没有讲完那个尼基塔的事儿……&rdo;

瓦西里注意观察着厂门口来回踱步的宪兵，轻声说：&ldo;那个尼基塔的事？呃……后来，地道挖好了，可谁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有军警埋伏，谁都不敢第一个下去……尼基塔站出来说：&lso;各位，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也知道你们选我当领导是为什么。可现在，既然你们谁都不敢带头，那就让我这个领导先走吧！&rso;于是，尼基塔就领头下了地道……我走了，小心点！&rdo;看见宪兵们的视线转过去，瓦西里趁机开门下车，很快就消失在白色的风雪中。

没能听完整个故事的万尼亚郁闷的裹了裹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奶酪――这是他自己的珍藏，是上次他的舅舅从顿河老家带来的，就剩这一小块了。他将奶酪送到嘴边，一边专心的透过观察口看着厂门口的动静，一边用舌头仔细舔着这一小块奶酪……

功德齐圣徒的圣弗拉基米尔大公勋章是叶卡捷琳娜二世设立的，共分四级，今天谢苗给托马斯带来的是第三级弗拉基米尔勋章。正准备下课的学员们为托马斯感到高兴，纷纷鼓起掌来。脖子上挂着勋章的托马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用手摸着勋章上的花题字母。

&ldo;利益、荣誉、光荣――这些词汇真的很适合你，莫兰特博士。&rdo;谢苗笑着大声说道：&ldo;这是沙皇陛下和我国政府对你前些天勇敢行为的奖赏！这个荣誉我们很少给外国客人的，你可以为此感到骄傲！托马斯耶维奇。&rdo;

利益？荣誉？光荣？托马斯心里觉得很滑稽：是因为我自己救了自己命？还是因为我开枪打死了那匹漂亮的白马？这时谢苗上前将他紧紧抱住，行了一个俄罗斯式的拥抱礼，学员们看着托马斯那不知所措的模样，都笑了起来，但是掌声没有停顿。

这时，电灯突然间又亮了起来，一瞬间这间临时的课堂里竟然显出了几分辉煌！大家都把这个当成好兆头，掌声更热烈了，甚至有学员拍起课桌，发出快节奏的巨响。

仿佛是觉得这样的气氛还不够热烈，窗外的厂区内突然响起高昂的汽笛声，穿透力极强的雄厚巨响在风雪中气势磅礴地回荡着！托马斯和学员们都愣住了，看着谢苗跑到窗口，艰难地扒在宽大的窗台上向下看去。

&ldo;是不是中午下班的汽笛？……&rdo;在汽笛声消失后，有个学员说了句，立刻在周围人蔑视的眼光下闭上了嘴。

这时，汽笛声再一次响起，厂区内传来几声隐约的枪声！谢苗从窗口收回身体，脸色惨白的用俄语大声咆哮了几句，于是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每个人都从身上掏出了手枪，有两名学员拎着枪向走廊里跑去。谢苗粗暴地将托马斯拉到外面的小衣帽间，将托马斯的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来，扔给托马斯，然后自己也穿上刚刚脱下不久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ldo;勃朗宁&rdo;手枪顶上火，嘴里还不停用俄语低声诅咒着什么。周围的学员们也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大衣，谁先穿好谁就拎着枪跑去走廊里。

&ldo;出什么事了，谢苗？&rdo;托马斯一边飞快地穿着大衣，一边问谢苗。

&ldo;暴乱！其它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但是肯定这里有激进分子在进行武装暴乱！汽笛声应该就是暴乱的信号！&rdo;谢苗看托马斯穿好大衣，又从口袋里掏出那把&ldo;史密斯&iddot;威森&rdo;左轮手枪递给托马斯：&ldo;拿着，应该用得着。&rdo;托马斯犹豫了一下，但是在外面传来一阵&ldo;马克辛&rdo;重机枪射击的声音后，他马上就接过了手枪，以及谢苗又从大衣内掏出的两个备用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