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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但就在这次于圣彼得堡由俄罗斯内务部主办的高规格会议上，尽管一位罗曼诺夫王朝的亲王为了表示对与会代表的尊重，亲自出席了第一天的会议，尽管当天晚上的宴会中，乐队的演奏得俄罗斯舞曲还如同以前那样热烈，身穿哥萨克服装的舞蹈家矮子舞跳得也是那般的精彩，可当与会代表用华丽的宫廷餐具往数量有限的面包片上涂着如同鱼子酱般珍贵的黄油时，一个个脸上还是都浮现出了被污辱的表情。

托马斯还记得，当晚宴上那位美国军事情报机构代表，一位来自华盛顿的中校在飞快舀完盘子中的菜汤，又将自己面前的两片面包几口塞进肚后，故意用很大的嗓门说了句：&ldo;头盘吃完了，正餐呢？&rdo;的时候，那些俄罗斯陪同官员在周围协约国代表的轻笑声中纷纷低下脸去的场景。

当晚在托马斯对面坐着是中国情报机构的代表，一位姓赵的先生。那位50岁左右的赵先生没有笑，而是低沉的用中国话说了句：&ldo;我相信，我们的俄罗斯同行已经是尽全力来招待客人了。&rdo;然后默默的用面包抹着盘子上的菜汁，接着泰然自若的将面包送入口中。看着俄方陪同翻译有点犹豫，托马斯大声用英文和结结巴巴的法语将这句话翻译了2遍，然后也用面包抹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汁吃起来。协约国各情报机构的代表们都纷纷收起笑容，低头进食。只有那位美国中校还是很不服气地东瞧西看，脸上充满讥笑，但是在发现没有人搭碴后，只好带着郁闷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喝起戈瓦斯。

晚宴后，俄罗斯内务部第7局副局长，六等文官谢苗&iddot;谢苗诺维奇&iddot;安东诺夫专程来到托马斯&iddot;莫兰特博士的房间，将1瓶伏特加当做礼物送给博士。他俩都故意不去谈当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而是乱七八糟地谈论一阵战争局势和情报界的趣闻。听说托马斯还要计划去上海，准备参加下个月的在那儿举行的协约国情报机构协调会时，谢苗&iddot;谢苗诺维奇高兴的表示可以陪同托马斯一起出发，因为他也准备去上海参加那个会。

托马斯&iddot;莫兰特记得自己只是在送谢苗&iddot;谢苗诺维奇出门时才问了句：&ldo;副局长阁下，你为什么不去感谢那位中国代表赵先生……我只是翻译了他的话……&rdo;

谢苗&iddot;谢苗诺维奇回答了句：&ldo;我们不会为任何事感谢中国佬，除非他们送还弗拉迪沃斯托克给俄罗斯！&rdo;……

用回忆分散自己注意力的托马斯终于承受不住持续的高温了，他猛的睁开眼睛，冲维佳做了个手势。已经关切的注视他好久的维佳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打开木屋小门，冲他做了个可以出去的手势。托马斯小心的迈下木架，一直矜持到走到木屋门口时，在背后的可怕高温逼迫和面前的清爽凉风引诱下，他终于象一只大兔子那样蹦出了小门。两名壮汉在门外已经等候托马斯多时，他一出来，两壮汉立刻抓住他的臂膀，挟着他便往木屋前的小湖边跑去。

&ldo;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涅！涅！涅……&rdo;看见小湖边上有块冰面已经被破开，冒着雾气的冰窟窿正离自己越来越近，托马斯猜到两壮汉准备干什么了！他大叫起来，接着便被抛入到冰冷的湖水中……

维佳在他身后大笑着，跑过来也跳入冰窟窿中，接着游到正在挣扎的托马斯身边，将他扶稳――托马斯这时才发现这片湖水的高度其实才刚到自己的胸口。

托马斯&iddot;莫兰特从被北京方面派遣3年前就开始接受&ldo;镜像式训练&rdo;――对他所有的训练都是仿照他将要去替代的那个托马斯&iddot;莫兰特进行的。简单的说：除了间谍工作所必须的常识和素养培训，其它方面的培训都是遵循那个托马斯&iddot;莫兰特会什么技能就训练他什么技能，那个托马斯&iddot;莫兰特不会什么技能，就也不训练他什么技能的原则进行的，这是避免替代后露出破绽的最好方式。那个托马斯&iddot;莫兰特骑马打枪都不错，可是游泳技能很差，所以从小就会游泳的这个托马斯&iddot;莫兰特在培训期间从没下过水，而且教官反复告诫他今后一定要避免游泳――除非替代完成后找个借口再去公开学3个月的游泳。托马斯被派遣后一直没有找到学游泳的借口，所以就一直没有怎么下过水。此刻在冰冷的湖水里，托马斯勉强稳住身形，努力克制自己想把身体放横游几下，让浸泡在刺骨冰水里的身体更舒服一点的冲动。

维佳游到他身边，站起身来用古怪口音的中国话说：&ldo;怎么样？博士。是不是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脏东西都没有了？腰不疼了吧？&rdo;

托马斯在已经不觉得太寒冷的冷水里活动了一下腰，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腰虽然还有点感觉异样，但是真的不疼了，行动自如！不由感叹道：

&ldo;神奇的桑拿浴！&rdo;

&ldo;上去吧，我们还得来一次……放心，这次会很舒服。&rdo;维佳笑着拉托马斯上了岸，又跑进小木屋。

这次真的很舒服！小木屋里的烟雾已经散开，只有淡淡的水汽在鹅卵石上升腾。两个壮汉已经将木屋门上的玻璃清除干净，并且在木屋中层的木架上铺了干净的大浴巾，维佳和托马斯裹着浴巾坐在上面后，大汉之一恭敬的奉上一个盛着刚烤好的小香肠、腌制的酸黄瓜、几牙切好的小甜瓜，还有1小瓶伏特加和两片涂满黄油的面包的木质大托盘，然后仔细的在鹅卵石上淋了半勺水后就出去了，随手轻轻的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