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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在谢绝赶上前来的辛格搀扶后，托马斯看了眼大座钟，对管家交待：&ldo;别忘了把座钟的钟声关掉，再过7分钟这个大家伙就要敲12下了。&rdo;

&ldo;如你所愿，莫兰特老爷。&rdo;辛格&iddot;沙尔麻恭敬地回答。

托马斯&iddot;莫兰特挪动自己的身体，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下面沙发上的詹姆斯已经又开始在灯光下写自己的小说。

幽暗的灯光下，卧室的大床上，斯佳丽&iddot;斯泰德夫人睡得正酣。托马斯&iddot;莫兰特没有出声，只是小心地将自己的身体挪上床，在斯泰德夫人身边找好位置，整了整枕头，将自己痛肿的头部轻轻放上去，轻声嘀咕了声：&ldo;归家？&rdo;，苦笑了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18』谍影尾声（17）

1916年9月1日的凌晨5点多，从睡梦中被托马斯&iddot;莫兰特的呻吟惊醒的斯泰德夫人发现博士正在高烧，已经濒临昏迷，于是急忙叫车将他送进附近的医院急救。天亮后，托马斯又被转院到皇家海军医院进行紧急治疗。早上9点，闻讯赶来的先生紧急做出指示：要求皇家海军医院一定要用最好的医疗手段和最好的药物，对这位大英帝国的精英，大臣阁下器重的年轻俊杰进行最高规格的治疗。本来按照常规治疗手段当天晚上就应该退烧的托马斯，因为先生的这个指示，在享受了一系列最新药物和最新手段的治疗之后，一直高烧到第2天下午2点多钟，体温才降到正常。

斯佳丽&iddot;斯泰德夫人看到托马斯的病情已经没有恶化的迹象，于9月3日夜晚由金融专家，小说家詹姆斯陪同离开英国，继续她的财富之旅。临走前她加了点钱，将从美国作家埃弗&iddot;斯科特那里取回的&ldo;宝马&rdo;轿车换成一辆1914款&ldo;奔驰&rdo;送给托马斯作纪念。埃弗&iddot;斯科特已经离开伦敦了，据说是回了纽约。

9月9日这天上午10点，在一间很大的病房内，经由圆点出面组织的医疗专家小组集体诊断研究，托马斯&iddot;莫兰特被确诊可以随时出院休养。

专家们刚绷着脸离开，以先生为首的圆点高层官员队伍就涌进了托马斯&iddot;莫兰特的病房。以先生为首的圆点高官们今天全都身著正式的礼服，手持各自的官阶杖，佩戴着他们每个人最引以为骄傲的各式勋章。然后，更夸张的场面出现了：由身穿皇家海军礼服的1名苏格兰风琴手和2名鼓手组成的小乐队，严肃地出现在病房门口。小乐队在凯特&iddot;霍克的指挥下靠墙边站好，开始呜哩哇啦的演奏，托马斯从来就分不清英国军警礼仪当中这几支风琴曲的旋律区别。在乐曲声中，来自白厅和下议院的两名代表身穿礼服头戴发套，神情肃穆地走进病房，开始以国王和议会的名义对托马斯&iddot;莫兰特博士进行简化形式的官阶授受仪式。

头昏脑胀的托马斯&iddot;莫兰特在烦琐的仪式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中国成语：沐猴而冠……

所有的这一切折腾结束后，送代表出门返回的先生看着托马斯手里的崭新官阶杖，干巴巴地讲了句白厅街著名的下流笑话：&ldo;啊哈，他们给年轻人的棍子总是要短点，因为老人们更需要长家伙的鼓励！&rdo;

所有的官员――除了托马斯以外――都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似的狂笑起来。托马斯&iddot;莫兰特看着先生，咽了口唾沫，说：

&ldo;先生，教授怎么没来？&rdo;

病房里突然一片安静，官员们互相看看，都不吭声了。先生冲大家摆了摆手，于是其他的官员都好像做错事一样，低头从病房里溜了出去。先生烦躁地将礼服最上面的口子解开，不停地用官阶杖敲打着自己的手掌，在病房的门与窗户之间来回走动了一阵。然后，他关上病房的门，走到托马斯对面，非常严肃地说：

&ldo;托马斯，圆点出叛徒了！这个人你我都很熟悉。&rdo;

托马斯&iddot;莫兰特张大了嘴，困难地说：&ldo;布来恩教授？……&rdo;

先生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托马斯&iddot;莫兰特简直觉得无比荒谬，他结结巴巴地说：&ldo;不可能，我了解教授，他，他不会是这种人……&rdo;

先生表情逐渐痛苦起来：&ldo;是啊，我也想不到，最终给圆点的荣誉造成最大伤害的人竟然是他，这个和我从中学时就是好朋友的人，这个曾经在北非和我并肩浴血拼杀的人，这个曾经和我一起在西藏高原上亡命奔逃的人！这个我一次次冒险将他从泥潭里拉出来的人！他竟然背叛了圆点！背叛了我！&rdo;

先生的最后几句话简直是怒吼出来的。托马斯感觉先生此刻的愤怒简直超过了那个晚上他把东西从自己办公桌上扫落的时刻，因为先生在发泄完怒火后，眼睛继续带着刻骨的仇恨，久久地逼视着病房的大门，紧紧攥着官阶杖的手指关节白而发青。

托马斯一脸震惊，内心在紧张思考：詹姆斯&iddot;布来恩真会因为最近的一系列刺激而投向别国？他会投向哪个国家？为什么这两天已经和自己建立联系渠道的新任信使没有通知自己？难道是北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不，如果詹姆斯&iddot;布来恩教授真的叛变了英国，这将是全世界情报界耸人听闻的消息！北京方面不会不知道的……

正在紧张思考的托马斯听到先生发出一声长叹，抬眼看去，只见先生整个身体都在疲劳中慢慢放松，神情萎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10岁。先生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窗口，手扶在窗台上，目光从天空缓缓地降到平视，然后，他用低沉的语调，饱含着被欺骗和被侮辱的情感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