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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托马斯&iddot;莫兰特轻轻吸了口烟，然后吐了口烟柱在镜子上，看着烟柱在镜子上碰开后飘散。他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另一只手接着碾灭香烟，转过身来看着斯泰德夫人，严肃地说：&ldo;相信我，至少第一次和这次不是。&rdo;

斯泰德夫人木然地说：&ldo;是吗？谢谢，我得回酒店了。&rdo;

&ldo;这么早，你怎么回去？我送送你吧。&rdo;托马斯&iddot;莫兰特彬彬有礼地说道。

&ldo;你还是在家养病吧！在你醒来以前，我已经打电话给里茨酒店订车来接我了。&rdo;斯泰德夫人冷静地说着，转身走到床前，在逐渐升起的黎明曙光之中，脱下身上托马斯的那件印度风格的起居服上衣，然后赤裸地走到窗前伸了伸腰，开始从窗前的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衣服慢慢穿上。

托马斯&iddot;莫兰特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晨曦中以优美的姿势穿衣服的斯泰德夫人，内心已经很平静，甚至是带着点审美的心态。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在和女人上完床后没有烦躁，没有想起苏珊，也没有仔细观察对方是否听到过自己可能说过的梦话。此刻，在这个伦敦难得的瑰丽之晨，他的心灵世界只是感觉到一种超脱的宁静。

隐约的汽车声传来，过了没2分钟，楼下花园大门方向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声。

&ldo;你接着睡一阵吧，我走了。&rdo;斯泰德夫人轻声说道，从托马斯面前飘然走过。

在斯佳丽&iddot;斯泰德夫人出门以后，托马斯&iddot;莫兰特站在那里发了好一阵呆，然后走到凌乱的床前，一头扎倒在床上，挣扎着给自己盖上毛毯，随便调整了两下枕头的位置。片刻后，在金黄色越来越浓的曙光中，卧室里响起他巨大、香甜的鼾声……

在这个甜蜜的补觉当中，托马斯一个梦都没有做，直到卧室里的电话铃声叫醒他。他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躺在床上向外看，窗户外天气变得多云，云层在灰色的天空上快速移动着。电话铃停下来，然后又响了一声，然后停下来，然后又响起，然后这次停下以后再没有响起。托马斯&iddot;莫兰特躺在那里，默默回忆着刚才在睡眠中电话铃响了几声。总共是响了4声，他得出了结论，然后打了个寒颤――现在是8月的第1个星期，他想起来信使某次在密信上给他的通知：……8月查账……

『11』谍影打击（10）

圆点在肯特郡的这个庄园主要是用来进行人员行动能力培训的，庄园的附近有个皇家陆军的士官培训学校，所以训练时的枪声不会引起路过者的胡乱猜疑。就庄园内室外的环境而言，这个庄园给人的感觉还不错，但是在1914年来这里参加过圆点外围工作人员行动基本能力短期训练的托马斯&iddot;莫兰特知道：庄园建筑内部简直糟糕透顶，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有老鼠跑动，导致屋顶已经快要剥落的墙灰时不时落你一脸！所以当8月第2个星期三，他走在庄园内部的花园路上，听着耳旁不断传来训练人员练习手枪射击的枪声，多少有点为詹姆斯&iddot;布来恩教授感觉到委屈。

在黄昏的金色阳光里，托马斯&iddot;莫兰特看见詹姆斯&iddot;布来恩教授正穿一身休养服坐在小花园中拜占庭风格的亭子里发呆。他向身边陪同自己的庄园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人向教授走过去。

&ldo;嗨，老托马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rdo;布来恩教授透过他那副左镜片有点裂纹的眼镜，看到站在面前的托马斯那虚弱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ldo;感冒，发烧，&rdo;托马斯&iddot;莫兰特一边从公文包里掏出教授通过电话让他去简妮那里取的眼镜，将眼镜递给教授，一边说：&ldo;刚好没有几天。简妮让你注意身体。&rdo;

布来恩教授将眼镜换上，望着远处的夕阳，叹了口气：&ldo;应该是开会谋算我的那个晚上得的感冒吧？&rdo;

托马斯&iddot;莫兰特不知说什么好，于是坐下来，和教授一起并排看着夕阳发呆。

&ldo;老托马斯，&rdo;教授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ldo;是谁第一个叫你这个外号的？&rdo;

&ldo;是苏珊，在那次托马斯&iddot;高邓在你们家花园里揍完格林姆&iddot;格雷以后。&rdo;

&ldo;是吗？我都记不得了――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孩子，在你叫托马斯&iddot;莫兰特以前。&rdo;

这个问题我已经等你问都等了10多年了！托马斯&iddot;莫兰特心里在喊：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想了10多年了。他在想的同时，听见自己用略微带点惊奇，但是绝不丝毫夸张的语气说：&ldo;教授，你这算什么问题？&rdo;

&ldo;呵呵，&rdo;教授干笑了几声：&ldo;你知道吗？你反问我的这句话，包括语气，都是我早就想到的你会有的几种反应之一……算了，我还是继续往下说吧，你不用回答……我第一次见到托马斯&iddot;莫兰特是在他6岁的那年，当时我从北美执行完任务回来，被安排在依顿当老师，那也是我在圆点最失败的一段日子。当时，我去看望刚刚买下你现在住的那栋房子的丽萨&iddot;莫兰特和托马斯&iddot;莫兰特……&rdo;

&ldo;那时候我太小，都记不清了。&rdo;托马斯&iddot;莫兰特回答，他早在很多年前就下定决心：只要面对类似的谈话，哪怕是对方将已经死在阿富汗的那个男孩复活，自己也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托马斯&iddot;莫兰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