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用眼睛茫然地看着对方,眼神里空洞着什么也没有。
&ldo;你可能还不知道,&rdo;倪小峰的声音又一次慢慢地飘过来:&ldo;当年你父母丧生的那次爆炸,我现在也找到线索:很可能是由史秉誉下令,由当时还是副部长的张君晓动手执行的!&rdo;
托马斯手中捏着相片,用已经快疯狂的眼神瞪着倪小峰。倪小峰真诚而同情地看着托马斯:&ldo;我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从几份被他们忽略而没有销毁的酒店费用单上发现了线索……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还在找原因,但你想想:为什么在爆炸还没有发生之前,张君晓就秘密去航空基地,和那里的安全负责人吃了2次饭,而且这次见面在后来的行程记录里是不存在的!为什么?而且在爆炸事件发生之后,当时部直属行动部门的一名爆炸专家从此失踪了……这又是为什么?&rdo;
对方抛出这么大的内幕,现在你该有所表示了!是晕倒还是发疯?算了,还是晕倒吧!托马斯听到自己在心中很冷静地说。接着,他憋住呼吸,努力按照一种特殊的用力方式控制自己胸腹部的肌肉,以达到收缩自己心脏的目的。效果确实不错,他很快便两眼一翻,身体向下软去。
倪小峰发现托马斯不对劲,急忙叫了声:&ldo;你没事吧!&rdo;接着遍伸手去扶,但手就要接触到托马斯的胳膊时,却微微停顿了一下,于是托马斯的身体继续向下滑落,脑袋正好磕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撞倒了2个水杯……
&ldo;只是擦破了点皮,应该没什么事。&rdo;门口的那个中年男人和盛省三都被叫进来,两人一起费力地将托马斯抬放在沙发上。盛省三仔细观察了一下托马斯的伤口后,抬脸对站在旁边站着的两位领导说道。
倪小峰做了个手势,那个中年人和盛省三都遵命出去了。盛省三走到门口时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便毫不犹豫地跨出门去,紧紧地合上了屋门。
&ldo;等他醒来后,我同他谈话就可以了。&rdo;等手下出去后,倪小峰客气而冷淡地对刘霁山说道。刘霁山很不满地看了倪小峰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阴沉着脸大力拉开门便出去了。倪小峰冷笑着看着刘霁山出去的背影,然后走过去关上门……
&ldo;……小伙子,你真的很有天赋,教几遍就学会了。&rdo;神医柳布衣摸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地说着。刚刚从昏厥状态苏醒过来的埃瑞克&iddot;亨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包裹着的绷带纱布都已被汗水泡湿。
这是汉中附近山区的一个下午,在培训基地的某个角落里有座独立的小院。小院的外部警卫森严,任何人,包括培训基地其他的教官和管理人员未经批准都不得靠近这片院落。小院内则如同一个北方小乡绅的宅院一般:山风从院外吹来,吹过那片竹林,吹过那片养着锦鲤的小池塘,吹着两排青砖大瓦房之间丝瓜藤架下的这一老一小。
&ldo;不过你得记住了:这招数可不能多用!&rdo;柳布衣认真地告诫道:&ldo;用多了,按照西医的说法,你的心脏真的会出问题……这&lso;龟息大法&rso;是我师傅当年教我,专门用来糊弄那些大人物时用的。&rdo;
&ldo;这招当初你对着我史秉誉叔叔也用过吧?&rdo;埃瑞克笑着说道。
柳布衣的老脸一红:&ldo;他给你说过了?……当初我还以为他是长毛的大头目呢!……进屋吧,我看看你的脸怎么样了……&rdo;
于是,埃瑞克笑着跟随满脸尴尬的柳布衣进了后面那排青砖大瓦房内的一间。
与屋子外面的田园风味很不同的是,这间屋子里面是纯粹按照西方医院的风格布置的。2名柳布衣的学生已经准备就位。在那张由德国进口的牙科手术椅改造的检查椅上躺下后,埃瑞克闭上眼镜,感觉到一盏刺眼的手术灯被移动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就有人开始仔细地揭开他脸上的纱布。别的培训教员万万想不到的就是:这个和其他准备派遣的学员一样,会在上课时戴着面罩的3号学员,他脸上的面罩下这半年来一直还有一层纱布绷带。
半年来,为了在脸部轮廓上更靠近那个该死的托马斯&iddot;莫兰特,按照柳布衣的独特方法进行的多次所谓&ldo;骨骼重整&rdo;,让埃瑞克痛苦不堪。很多次,在所谓重整后,他甚至怀疑再这样下去自己总有一天会崩溃!
埃瑞克迷迷糊糊觉得,好像这次神医柳布衣还算满意,他解开纱布后只是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脸。埃瑞克决定先不醒来,而是多睡一会儿。太难得能在训练的日子里,能在白天这样睡一会儿了!晚点醒吧,要不醒来后又要去参加培训,又要面对那些课程……柳布衣好像是因为自己还不肯醒来,有点急了,竟然就将一杯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
托马斯&iddot;莫兰特呻吟一声,慢慢地睁开眼,他看到倪小峰正俯下身来神情担忧地盯着自己,手里还捏着一只水杯。
托马斯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转脸看了看周围,发现刘霁山已经出去了。而且四周一片安静。于是,他用感激的目光对着倪小峰,轻声问道:&ldo;火车怎么停了?&rdo;
&ldo;小站加水。&rdo;倪小峰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又带着那么一点点关怀的意思问了句:&ldo;你感觉怎么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