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就这样糊涂地过一辈子,永远将他当做阮公公,难道他也要想办法让她接受“阮公公”吗?
景玉闭了闭眼,嗓音微喑道:“你可知晓我的煎熬……”
云嫣听不明白,只是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便像是他从前希望的那样,永远都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
等到夜里哄得云嫣睡了,景玉才又回到乾元殿继续处理白日里未处置完的折子。
深夜时他顿了顿手中的笔,又问身旁的太监:“云妃半夜可有惊醒?”
小太监道:“云妃一切都好……”
他想了想又主动安慰道:“想来云妃已经没有像最初那样抗拒陛下,日后必然也会更好,奴才还听闻许多受了刺激的人在生了孩子之后也能突然恢复神智……”
他说完也不知道哪一点戳中了景玉的痛脚,见他将手中的笔摔了出去,神色阴沉道:“滚下去——”
小太监脸色顿时发白,忙消失在景玉跟前。
小太监哪里知晓景玉如今在云嫣眼中是个什么身份,又哪里知晓景玉想要亲近却还要克制自己的煎熬。
事实上在旁人眼中,云嫣的确是待景玉一日比一日亲密起来。
她每日都只殷切的盼着景玉回来,陪她用膳也好,哄她睡觉也好,便是说话她也只同他一个人说。
这日太医过来给云嫣复诊,发觉云嫣除了神智旁的一切都极正常,要离开时却忽然被云嫣叫住。
云嫣拧着袖口,见旁的宫人也都不在,才声音极细小道:“可以给我一些砒、霜吗?”
这是云嫣头一回对着除了景玉以外的人说话,太医很是惊讶。
“云妃要此物做什么?”
云嫣抿了抿唇,道:“我不是云妃……”
太医想到她如今的状态,软下语气道:“是,不知公主要这个做什么?”
云嫣听他问自己,反而又不吭声了。
太医想了想,又说:“公主是不是因为屋子里有老鼠感到害怕,才想用砒、霜毒死它们?”
云嫣连忙点了点头。
太医温声道:“待老臣回去找一找吧。”
太医出了门便直奔景玉那里去,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景玉。
景玉听到这些,沉默了片刻,却与太医道:“她想要什么,就给她吧……”
太医听罢,也只应下。
回头寻到了第二次机会,太医便偷偷从袖子里拿了一个纸包给云嫣,叮嘱道:“公主千万不要让旁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