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忽视那样刺目的场景,亦难免愈发后悔昔日为何不争不抢,乃至如今陷入一种无能力为的境地之中。
他又想昔日害死他皇兄的兄弟俩竟一直都过得安逸,而他这些年却还将对方当做兄弟照应,想来在对方心中何尝不是个愚不可及的样貌。
“不……不是我。”
景荣身形晃了晃,只觉自己头重脚轻,心中畏怕不已,第一反应便是要给自己开脱。
只是话刚说出口来,他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慌张说道:“你……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明白……”
景绰不在,下人们也都不在,景荣慌得很,心里连个屁都想不出来,只能浑身僵硬地被堵在此地。
“原来我一直以来善待的人竟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
景和面沉如水,黑眸里渐渐漫出愤色,袖下拳头攥紧。
景荣头脑昏沉却还有理智,只想快些避开他去,当今晚上从未见过。
岂料他身体本就不大平衡,而人又被景和逼至池边。
他这一发力不仅没能撞开景和,反而自己脚底往后打滑,猛地坠进了池子里去。
池边水花一阵激荡,四下里静谧无声,对方却连一声“救命”都喊不出口。
景和冷眼瞧着,又仿佛瞧见了太子当年落水的场景。
“啊……”
不远处一个小宫人不小心摔了手里的茶盘,吓得脸色发白。
景和身后不远的随从立马将那宫人捉住要将她灭口。
景和松开手指,颇是无力道:“放了她罢……”
那随从僵了僵,这才放开对方。
这时对岸有人提着灯笼路过,正好瞧见池子里有人在扑腾,惊得忙大叫道:“有人落水啦——”
夜里发生了皇子落水的事情,也是第二天才慢慢传了出来。
这个时候云嫣已经在自己府里,她正修剪着花枝,便听见浅草将打听来的事情说与她听。
“那四皇子醉酒落水就罢了,偏偏二皇子也还在场呢,有人说他是路过,也有人说是他推的四皇子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到现在也没有人能说个清楚。”
云嫣听到二皇子时,剪刀错了个位,便将那花头也一同剪断。
浅草颇是诧异地打量着她的神色。
云嫣若无其事地将剪子递给浅草,轻声问道:“你觉得日后谁更有可能会成为储君?”
当下只有她二人,说起这些倒也不会太过忌讳。
浅草左右张望一眼,低声道:“奴婢原本觉得几个皇子的机会都是均等的,可是后来四皇子失德,三皇子却又犯了那样的事情……如今瞧着二皇子倒是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