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蘅相比,她要高得多,让朝蘅不禁抬头去看她。
&ldo;格伦亚。&rdo;西王母露出非常愉悦的神情,&ldo;跟我来。&rdo;
她忽然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宛如鹰爪,牢牢的箍住了朝蘅的手腕,不容许她挣脱一般,使了很大的力。
&ldo;你要带我去哪里?&rdo;朝蘅问。
&ldo;祭坛。&rdo;西王母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耐心的解答她的所有问题,&ldo;你的归来是上天的馈赠,今天我设置了祭祀,带你去看看。&rdo;
祭祀么?
朝蘅忽然不想去了。她一想到祭祀,就想起来之前在魔鬼城沉船里发现的那种瓦罐和尸蹩王,心里就一阵恶心。
她感觉到空荡荡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一阵阵酸涩的疼。
然而前面的那个人不容她拒绝,她一路踉踉跄跄,被拉到了王城最高的祭台上。祭台上早就已经站满了人,所有人看到西王母,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
朝蘅就这样跟着站到了最高处。
&ldo;开始。&rdo;西王母扬起手臂。
随着她的声音,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四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依次站到了最中央的圆盘上。这圆盘刻着繁复难懂的符文,四角伫立着粗壮的青铜柱,少女们被绑在铜柱上,一名老妇人上前去,把她们的衣服脱掉后用某种颜料在她们的身上画出血红的图腾。
少女们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脸上甚至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朝蘅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麻木的看着,握紧了拳。
随着大祭司的吟唱,圆盘缓缓打开,露出黑色的孔洞。紧接着,无数的红色鸡冠蛇从孔洞中鱼贯而出,紧紧地缠绕在少女身上。随着此起彼伏的令人后背发凉的咯咯声,少女们被蛇群淹没,那些雪白的手臂上渐渐流淌下鲜红的血。
目睹了这一切的朝蘅微微颤抖着,感觉到了来自生理心理的双重不适。她参加过战争,杀过人,也被人杀过。她活的时间足够长,对死亡已经麻木了。但是当她目睹一场因她而起的活人祭祀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了痛苦和煎熬。
她扭头看向西王母。
西王母静静的看着这场活人祭祀,神色平静而威严。
&ldo;为何……要用她们的生命来完成所谓的祭祀?&rdo;朝蘅压低了声音,尽量不去看那可怕的场面,&ldo;你究竟是神,还是魔鬼?&rdo;
刺鼻的血腥味熏得她想要呕吐。
可那些西王母族的臣民们却开始欢欣鼓舞,似乎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一样。
她和周围的人、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这般荒诞又残忍的景象,让她感到了一种扭曲。这或许就是远古真实的模样,但是她无法接受。
&ldo;这是他们的无上尊荣。&rdo;西王母回头,金色的蛇瞳倒映着她的身影,&ldo;格伦亚,我是神,也是鬼,为了再次见到你,我已经等待了千万年。&rdo;
&ldo;他们是人类,可也是生命。&rdo;朝蘅闭上眼,不再看那血腥的祭台,也不再看西王母眼中那深沉的温柔和爱意。
然而那咯咯声却如同跗骨之蛆,她即使捂上了耳朵,也清晰的响在她耳边。
麒麟是至纯至善的化身,天性温和而亲近生命。她大概知道为何麒麟启选择和另外一头麒麟在一起了。西王母身为神明,却将人类视为糙芥,肆意屠杀臣民却不以此为戒,热爱生命的麒麟又如何能将心交给这样冷血的神明呢……
只可惜,西王母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