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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王老频频点头。交谈一阵，王老就离开了。

据陈秘书回忆，王老走后，父亲起身到院子里散步，散步时一语未发，只是沉思。散完步回到客厅，说：&ldo;还是写个正式的意见吧，说准确些，让王老带到北戴河去。&rdo;

当时中央领导集中到北戴河研究&ldo;十三大&rdo;有关问题。陈秘书根据父亲的意见，连夜起草好了。第二天起床后，陈秘书念给父亲听，父亲反复听了两遍，才点头同意，并说：&ldo;就叫&lso;备忘录&rso;吧。快请王老来带走。&rdo;

&ldo;备忘录&rdo;里说：&ldo;7月30日王震同志来谈关于中央人事安排问题，因时间仓促，未得详细说明想法，故今日再请王老来谈。我总的想法是：我们党要有自己坚强的领袖……现在，我们党实际上的领袖就是小平同志。他是众望所归，自然形成的，无论党内外、国内外，一致公认他是我们的领袖。在当前形势下，小平同志不是退的问题，应该是继续进。他的健康情况也允许他再领导大家奋斗几年。由于我们现在没有党的主席职务，那就在政治局常委中仍然保持小平同志的重要的领导地位……当然，我们的事业还需要更多的新生力量，在政治局常委中再增加两三位年轻一点的同志也需要……人们对包括小平同志在内的政治局常委的充分信赖，正是构成我们今天建设事业发达的重要因素。关于军委主席一职，还是由小平同志兼一个时期好。当前大仗是一时难打，但自从宣布军队整编，裁军百万以后，基层思想很不稳定。如此时小平同志再退出，确实对稳定军心不利。&rdo;

这个&ldo;备忘录&rdo;，是父亲深思熟虑的结果，是他对党尽到的又一份重大责任。

事隔20年后，陈克勤回忆说：&ldo;这个&lso;备忘录&rso;的草稿一直夹在工作日志里，王老此次任务就是征求对小平同志提出要退下来的事，看老帅意见如何，所以&lso;备忘录&rso;里只谈了小平不能下的问题，尤其军委主席一职，小平绝不能下。这是聂帅明确坚持的。这是&lso;备忘录&rso;的要点！我是据此起草的。&rdo;

王震带上它，到北戴河正式向中央进行了汇报。

不久，王老那里传过话来，说：聂老帅的意见给中央报了，小平说：&ldo;这个聂老总，考虑得真周到！&rdo;

据说，父亲的这个意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中央决定，党的十三大上，&ldo;四老全退，三老半退&rdo;，&ldo;四老&rdo;是指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邓颖超，&ldo;三老&rdo;是指邓小平、陈云、李先念。

事后想起来，中央这个决定应该说非常英明。试想，如果邓小平在十三大上全退，不当军委主席了，彻底交权了，那么3年之后，1989年的那场政治风波突然到来时，谁能出面收拾？搞不好真要出天大的乱子！重新&ldo;挂帅&rdo;（1）连载:山高水长作者：聂力出版社:上海文艺出版社　　把后半生献给了科技事业的父亲，在新的历史时期，仍然以巨大热情关怀科技工作和知识分子。

粉碎&ldo;四人帮&rdo;之后，各行各业百废待兴，发展科技是最重要的一环。1978年3月，终于隆重召开了科技工作者盼望已久的全国科学大会。对此，父亲欣喜异常。虽然此时他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正像他说的：由于文革之乱，使他很久没管科技之事，&ldo;但对科技工作仍然是关心的，支持的，全力支持的。大家很着急，我也很着急。&rdo;他又说：我们已闻到新春的气息，科学的春天又来临了。

父亲对邓小平在大会上的讲话有两点非常赞赏：一是明确提出&ldo;科学技术正在成为越来越重要的生产力&rdo;；二是明确了从事社会主义社会脑力劳动的知识分子当然是社会主义的劳动者，他们&ldo;已经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一部分。他们与体力劳动者的区别，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rdo;。

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使父亲回想起1961年他领导制定&ldo;科学工作十四条&rdo;和1962年广州会议为知识分子&ldo;脱帽加冕&rdo;时的情景，那段时间里知识分子心情舒畅，扬眉吐气，人们第一次感受到科学的春天，遗憾的是好景不长，&ldo;左&rdo;倾思想再度泛滥，知识分子再度遭受惨重打击，并很快坠入&ldo;文革&rdo;深渊。这段历史令人不堪回首。所以，粉碎&ldo;四人帮&rdo;之后，听了邓小平的讲话，父亲感到&ldo;如听仙乐耳暂明&rdo;，他还兴奋地赋诗一首《攀高峰，争朝夕》，以祝贺全国科学大会的召开。其中有两句&ldo;廿余沧桑足堪训，奋起攻关新长征&rdo;，意思是过去的教训足堪训了，他希望全国的知识分子就像当年铆足劲搞&ldo;两弹一星&rdo;那样，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奋勇攻关，进行我们科技界的新长征，尽快地攀登世界科技的高峰。

那段时间，父亲除了军队里的必要工作外，他主要的精力，就是关注着新时期科技事业的发展。农业大学的部分教授联名给他写信，请他帮助解决迁回原校址办学问题，他立即给邓小平写信，表示支持教授们的意见，认为这也是当前振兴我国农业的一个重要问题。不久，中央政治局会议专题讨论了《关于加快农业发展若干问题的决定（草案）》，父亲在会上讲，要加强农业科研工作，首先要办好农业院校，但现在北京、南京、福建、四川、湖北等地，都发生&ldo;文革&rdo;中被挤占的农业院校要不回来的问题，我们应采取坚决措施予以纠正。后来，这个问题逐步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