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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约翰最后只好让步了。琳妲得到了竣麻。从此以后她便呆在三十七楼伯纳公寓的小房间里，躺在床上，永远开着收音机、电视机永远开着印度薄荷香水，让它滴着;唆麻片放在一伸手就够得着的地方‐‐她呆在那儿，却又压根不在那儿。她永远在辽远处度假，在虚无缥缈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那儿收音机的音乐是一个色彩绚烂的深渊，一个滑音演奏的悸动的深渊，通向一个光明灿烂的绝对信念的中心（其间经过了多少美妙的曲折）;在那儿，闪烁在电视机里的形象是某些在美妙得难以描述的，全是歌唱的感官片里的演员。在那儿滴下的印度薄荷不光是香水，也是阳光，也是一百万只色唆风，也是跟她做爱的波培，只是比那还要美妙得多，美妙得没法比，而且无穷无尽。

&ldo;是的，我们没有办法返老还童。但是我很高兴。&rdo;萧大夫下了结论，&ldo;有了这个机会看到了人类衰老的标本。非常感谢你找了我来。&rdo;他跟伯纳热烈地握手。

于是人们以后所关注的就只有约翰了。由于只能够通过公认的监护人伯纳才能见到约翰，伯纳现在才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不但受到正常的对待，而且成了一个风云人物。人们再也不谈论他代血剂里的酒精了，也不再嘲笑他的外表了。亨利&iddot;福斯特一改常态，对他亲切了起来。本尼托&iddot;胡佛送给了他一份礼物，六包性激素口香糖。命运预定局局长助理也一反常态几乎卑躬屈节地要求伯纳邀请他去参加他的晚会。至于女人嘛，只要伯纳有一点邀请的暗示，谁都可以让他上手。

&ldo;伯纳邀请我下星期三去跟野人见面呢。&rdo;范尼得意地宣布。

&ldo;我很高兴，&rdo;列宁娜说，&ldo;现在你得承认你对伯纳的看法是错的了。你不觉得他相当可爱吗?&rdo;

范尼点点头。&ldo;而且我还要说，&rdo;她说道，&ldo;我感到惊讶，却愉快&rdo;

装瓶车间主任、命运预定主任和授精司长的三位助理、情感工程学院的感官片教授、西敏寺社区歌咏大厅经理板块诺夫斯基化监督‐‐伯纳的要人名单没有个完。

&ldo;这一周我到手了六个姑娘，&rdo;他对赫姆霍尔兹&iddot;华生说体已话。&ldo;星期‐一个，星期三两个，星期五加了两个，星期六加了一个。我要是有时间或是有兴趣的话，至少还有十二个姑娘迫不及待想要……。&rdo;

赫姆霍尔兹阴沉着脸，不以为然地听他吹嘘，一声不响。伯纳生气了。

&ldo;你妒忌了?&rdo;他说。

赫姆霍尔兹摇摇头。&ldo;我感到有点悲哀，如此而已。&rdo;他说。

伯纳怒气冲冲地走掉了。以后我再也不跟赫姆霍尔兹说话了，他对自己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成功在伯纳的脑袋里嘶嘶地响，让他跟那个他一向不满的世界和解了，其效果有如一切美酒。只要这个社会承认他是个重要人物，一切秩序都是好的。但是尽管他的成功使他和解，他仍然拒绝放弃对现存秩序的批判，因为批判行为提高了他的重要感，让他觉得自己伟大多了。何况他还真正感到有些东西应当批判（同时他也确实喜欢做个成功的人，得到想得到的姑娘）。他在因为野蛮人而讨好他的人面前总想摆出一副离经叛道者的挑剔形象。人家当面有礼貌地听着，背后却摇头。&ldo;那小青年没有好下场。&rdo;他们说，同时很有把握地预言，他们早晚会见到他倒霉的。&ldo;那时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野蛮人帮助他脱离危险了，&rdo;他们说。不过，第一个野蛮人还在，他们还得客气。而他则因为他们的客气老觉得自己确实伟大‐‐伟大。同时快活得飘飘然，比空气还轻。

&ldo;比空气还轻。&rdo;伯纳说，指着天上。

气象部门的探索气球在阳光里闪着玫瑰色的光，像天上的一颗珍珠，高高飘在他们头顶。

&ldo;……对上述的野蛮人，&rdo;伯纳指点着说，&ldo;展示了文明生活的方方面面……。&rdo;

现在他们正将文明世界的鸟瞰图向野蛮人展示‐‐从切林t字架平台上看去。航空站站长和现任气象专家在给野蛮人做向导，但大部分的话还是伯纳包揽了。他非常激动，表现得严然至少是个前来访问的世界总统，比空气还轻。

孟买来的绿色火箭从天空降落。乘客们走下火箭。八个穿咔叽制服的一模一样的德拉维黛多生子从机舱的八个舷窗里往外望着‐‐是乘务员。

&ldo;每小时一千五百公里，&rdo;站长引人注目地说，&ldo;你对此有何看法，野蛮人先生?&rdo;

约翰觉得很好。&lso;不过，&rso;他说，&ldo;爱丽尔四十分钟就可以环绕地球一周。&rdo;

&ldo;令人意外的是，&rdo;伯纳在给穆斯塔法&iddot;蒙德的报告里说，&ldo;野蛮人对于文明的种种发明创造似乎不觉得惊讶，并不肃然起敬。这有一部分无疑是由于一个事实：他听一个叫做琳妲的女人告诉过他。琳妲是他的母……。&rdo;

（穆斯塔法&iddot;蒙德皱了皱眉头。&ldo;那傻瓜难道认为我那么娇气，连他把&lso;母亲&rso;这字写完我都受不了吗?&rdo;）

&ldo;还有一部分则是由于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称之为&lso;灵魂&rso;的东西上去了，那是他坚持认为独立于物质环境之外的实体。我设法为他指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