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阿婶说他就是这样子的性格,越来越固执了。
岑曦不是没有察觉,岑兵偶尔会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碰到点急事就怒火攻心,他的柔软仅限于对岑曦。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蒋心莲见岑曦大了,有些事便松口了,她告诉岑曦,自从她小学时岑兵被钢筋戳了眼又在医院摔一跤摔到脑出血后整个人变了很多,许多事情都变得和他讲不通了。
岑曦不知道年轻时的岑兵什么样子,但现在的父亲有时候固执的确实让人头疼。
回到家后,他每天给自己按摩手腕,盼望早日恢复,在饭桌上总是提起这茬,说不能工作可怎么办?岑曦还只是周末听到他唠叨而已,她忘记了蒋心莲每天都面对他。
就和以前一样,岑兵在家休息久了,闲的发慌,看老太太哪里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发一通火,把陈年旧事再拎出来说,别人口中的野种,母亲的偏心和不知廉耻是他一生过不去的坎,。
他在饭桌上,拍着桌子说:“她为什么要生我出来?她就是个婊|子!”
岑曦以为她轻声细语劝父亲不要再这样了,他应了后就会慢慢改掉,其实都是徒劳。他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他只要提到相关的人就会发火,只有他心情好时才会愿意好好说话。
岑曦真的听腻了,她厌烦岑兵无休止的辱骂,发泄,厌烦她和母亲要一次次的承受他的负能量。
她这时候才理解蒋心莲所说的自私。
家人之间是互相包容理解,互相取暖,但家人不是永远的垃圾桶,供你宣泄抱怨。
岑曦开始用一种客观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父亲。
他对她是很好,原以为岑兵会对她的穿衣打扮指指点点,谁知他会理解她,原以为他会对她严加管教,但他还是给了她很多自由,他在学着给岑曦尊重和长大的空间。
可他和蒋心莲都把她当小孩,认为没对她说的话她就会听不见,殊不知在一次次的聊天和饭桌上,她都记在了心里,他们认为这些话都只会飘在大人呼吸的空气之上。
他是很努力的在工作,每天都很辛苦,为此受了很多伤,但他忘了有些事不是意外,是他的一意孤行造成的。他喜欢喝酒开车,喜欢酒桌文化,他不会反省。
初中那时候他出车祸,好了之后,依旧会和朋友去喝酒,蒋心莲一个人在家生闷气,担心的睡不着。
如今伤了手,他又气又急,每晚都睡不好。
岑曦看着这样的岑兵,有时心里拥堵酸涩。
她讨厌父亲的那些缺点同时又心疼他这悲剧的半生,他给的那些感动是真的,给的那些厌烦也是真的。
她知道这个人改是改不了,好在她一周五天都在学校,只有周末晚上会见到他,减少了很多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