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清脆的女声,是柳楠的声音,“那一位呀,有事吗。”
江冬回答,“女士,打扰了,我是松江自来水公司的,来查看水表。”
柳楠打开房门,江冬迅速进入屋内,柳楠家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江冬注意到了,柳楠家是双层房门,双层房门上包着厚厚的海绵,海绵即保暖,有隔音,防止有人偷听房间内的谈话。
客厅里是厚厚的紫色窗帘,很宽很高,完完全全的遮蔽了客厅里的灯光,客厅里酒柜书柜沙发一应俱全,墙上悬挂着几幅字画,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
柳楠穿着紫红色条纹睡衣,头发披散开来,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很妩媚,江冬心跳不已,不敢多看柳楠,急忙说出自己的情报,“柳楠,我知道古本山在哪里了,他住在柳胭巷飞燕会馆二楼红玉阁,从东面数起,二楼第三个房间,那里有一个古本山的相好的,樱柳姑娘。”
古本山隐藏在柳胭巷飞燕会馆,这倒是出乎柳楠意外,柳楠疑惑的问,“江冬,古本山隐藏在柳胭巷飞燕会馆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烟花之地,莫非你是哪里的常客,年纪轻轻的,真看不出来呀。”柳楠的话里隐隐透着一股醋意。
江冬看到引起了柳楠的误会,急忙解释说,“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古本山和松江郡财金厅的一位李厅长,因为争风吃醋打了起来,古本山是我们第五行动组的直接上司,命令谢警长带人去帮忙,我也去了,因此知道了古本山的隐身之处。”
听了江冬的解释,柳楠恢复了常态,挥手制止了江冬说话,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粗好的声音,“是哪位——”
柳楠清了清嗓子,回答说:“三哥,我是冷霞啊,四表弟太不争气了,又去了柳胭巷飞燕会馆,就在二楼红玉阁,姑妈要你去把他找回来。”
江冬听明白了柳楠的暗语,四表弟指的是古本山,三哥是谁,一定是军统行动对的人。电话里的三哥有说话了,“冷霞,四表弟在柳胭巷飞燕会馆二楼红玉阁,对吧!”
柳楠放下电话,面露杀机,狠狠的而说到,“这个古本山,还想逃到那里去,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我们军统的手心。”
柳楠看着江冬,眼里充满了爱意,坐在江冬身旁,搂着江冬肩膀说,“江冬,你这次表现不错,是个合格的军统地下人员,这是对你的奖励。”柳楠说着,拿出三百元美钞放进江冬的口袋,伪满时期,美钞是硬通货,一元美钞相当于一块银元,三百美钞三百银元,是一笔巨款,相当于江冬两年的薪水,江冬出身贫寒,几乎没见过这么多钞票,心中盘算,加入军统,还有这么多钞票赚,也值了。
看到柳楠眼神有些漂离,江冬正了正身体,问道:“谢谢柳长官,下一步我还要作什么?”
柳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江冬的脸狭,娇声说道,“江冬,这几天你要保持静默,什么都不要做,对古本山的事,也不要多打听,知道吗。”
江冬点点头回的,“知道了,对古本山的事,我一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情报已经传递,没有什么事了,江冬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柳楠有事通知我,我回去了。”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江冬感到自己腿有些沉重,不愿意挪动地方,再不走又走不了。
江冬刚刚走到门口,要拉开房门的一刻,柳楠从后面扑了过来,紧紧的搂住江冬。
第二天早上,江冬和平时一样,早早来到办公室,拖地,擦桌子,打开水,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慢慢品着,茉莉花茶有一股特有的清香,价格还便宜,成为江冬的最爱,江冬眼角余光盯着停车场,心里还有些紧张,最怕看到古本山突然出现在停车场。
将近上班时间,金海进入办公室,看着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赞许的说,“江冬,还是你勤快,这么早就到办公室”
江冬微微的笑了笑,回答说:“我是个光棍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像金哥你,拉家带口的,要麻烦了。”
金海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下,接过江冬递过来的一根哈德门香烟,点燃香烟,抽了几口,正要向江冬介绍自己听到的奇闻异事,谢普快步走进了办公室,看到了江冬和金海,急忙命令道,“江冬,金海,快,有任务。”
有任务,看着谢普急迫的样子,江冬估计和古本山有关,但是不便多问,随便说话,在引起谢普的怀疑,三个人急匆匆来到停车场,还是江冬负责开车,江冬坐到驾驶位置,启动警车,“笛笛——”警车缓缓驶上临江街。
坐下警车后排的谢普,拍了拍江冬的肩头说,“江冬,柳胭巷飞燕会馆,昨天我们去过。”
副驾驶位置上的金海有些惊异,回身对谢普说,“警长,我们还去柳胭巷飞燕会馆,我说他们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我们还是少管吧,一个是警察厅长官,一个是财金厅长官,两面我们都得罪不起的。”
“哼——”谢普冷笑了一声说:“得罪谁呀,刚刚接到报告,古督察被人谋害了,死在飞燕会馆二楼红玉阁,治安科的人已经过去了,因为古督察身份特殊,是山城方面投诚过来的人,因此我们特务科和特高课都要派人过去。”
“啊——”古本山被谋杀了,金海目瞪口呆,惊诧不已,江冬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柳楠的计划成功了,自己的危险解除,和善大药房危险也解除了,马路前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推着一辆独轮车,正在横过马路,“笛,笛,笛——”江冬用力按响车笛,表达自己兴奋的心情。
半个小时以后,三个人开着警车,来到柳胭巷飞燕会馆,谢普,金海,江冬进入飞燕会馆大厅,大厅里安静得很,老鸨和几位飞燕会馆的姑娘,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敢说话,江冬意外的看到李友。
李友原来是经济调查科警员,现在是新成立的治安科警员,也是江冬的好朋友,李友身穿黑色绸缎外套,黑色西裤,黑色皮鞋,带着黑色鸭舌帽,显得时尚考究,脸上一脸惶恐。
江冬急忙走到李友身边,问道:“李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李友一脸的愁容,喃喃的说,“江冬,我——,我摊上大事了,昨天晚上是我值日,没想到古督察就遇害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呀。”
李友短短的几句话,江冬全没明白了,昨天晚上,李友负责古本山的警卫,古本山被杀,李友责任重大,江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跟着谢普上了二楼,二楼走廊很安静,地毯,壁画,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
红玉阁,装修考究,红油漆松木地板,女士梳妆台,墙上挂着仕女图,红色的木床,粉色的幔帐,一个男人,身穿紫红色绸缎睡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胸口差着一把匕首,胸口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在房间内,还有特高课警长费正阁和他的两名手下,松江警察厅特务副科长柯映堂,柯映堂三十多岁,中等个头,也是日本国特种警察学校毕业,柯映堂看到谢普进入了红玉阁,耸了耸肩说,“谢警长,你来的正好,现场就是这个样子,没有被破坏,照几张照片。”
谢普客气的对费正阁,“费警长,你是最先到达现场的,能介绍介绍情况吗。”
费正阁摊开双手,有些不耐烦的说,“事情经过很简单,今天凌晨一点多钟,有几个伤兵在楼下闹事,你们警察厅的警卫人员下楼去了,这个空挡时间,古督察就遇害了,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也被打晕,早晨五点多钟,那个女人醒了过来,大声呼救,你们警察厅两名警卫人员才发现古督察遇害,失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