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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去年的冷清,今年人民公园里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家长领着小孩子出来看雪玩雪的。
人民公园面积大,无论是打雪仗还是玩雪都能发挥得更发尽兴。
在这些人中,尤烜一个人就显得有些另类。
他在小凉亭上扫了一块地方出来坐下,看着追赶跑跳的小孩们出神,也不觉得冷。
尤烜向来厌恶小孩,讨厌这些天真又充满能量的个体,他已经到了平日里见到小孩都会远远避开的程度。
除此之外尤烜对成人也从来没有过几分好感,但成年人处理起来简单,抓住一个弱点稍稍加以引导……他们都会乖乖按着自己的设想去做,从来没有令尤烜失望过。
除了杨翊。
准确来说,尤烜不是对杨翊失望,他更多的是对自己失望,不喜欢这个无能为力、可怜巴巴的自己。
他们本来可以开开心心地过年,杨翊还会继续留在自己可以随手碰触到的地方,而不是如今的状态。
尤烜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都不见杨翊的影子,公园里的秀家庭美满的亲子来来走走了一波又一波,最终视野范围内只剩下了尤烜一人,杨翊还是没有来。
尤烜站了起来,坐得太久以至于头上肩上都堆了点飞雪。
他没吃饭,胃隐隐再痛,尤烜知道胃出了问题,但他无法做出回应,就像是他的大脑跟胃已经割裂不再属于同一个人。
尤烜离开公园,朝着附近的东立市精神卫生中心走去。
去年大年初三,他也是接到医院的电话过来看他母亲,只是跟他母亲一言不合烦得要命,于是就出来公园里散心,结果遇上了杨翊。
今年他母亲很安分,没有作妖继续折磨他,但尤烜一点窃喜的感觉都没有。
到了医院。
过年期间医院里人也少,仅仅有些值班的人员,尤烜轻车熟路地走向她母亲的病房。
从尤烜有记忆开始,他母亲的精神就是不正常的,而发疯的原因就是为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娶她的男人尤殊。
尤烜年复一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看她疯魔看她落魄看她爱而不得被人所厌,于是引以为戒不允许自己成为这幅模样,一定要让自己事事都被自己控制。
可惜,费尽心思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尤烜好话歹话都说过,但这么多年来他母亲根本没有丝毫打算回心转意的意思,继续不可自拔的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感情旋涡里泡着。
她现在常年住在单间,用着最贵的药,前前后后都有护工照顾,但这些看起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隔着窗户往里看,一个护工正在跟她说话,气氛还挺和谐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