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三味,有店员跟尤烜打招呼,尤烜一一对应。
两人进了小包间,尤烜让杨翊点菜。
杨翊翻开着菜单,“这么了,突然要请我吃饭?”
“心血来潮。”尤烜道,“主要是想带你来看看。”
“看看?”
“对,看看现在的我是什么样的。”尤烜为杨翊倒了一杯茶,不急不缓地继续说,“我知道你仍觉得我有些陌生,觉得不真实或者觉得货不对板,我都能理解,我很愿意让你进入我的世界,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此前他们达成的共识是慢慢来,杨翊就保持着不抗拒的态度顺其自然,现在尤烜突然加快节奏,搞得杨翊有些措手不及。
但尤烜这话说得动人,杨翊忍不住想跟着他的节奏走。
除了尤烜以外不可能是别人,既然如此杨翊也愿意放开自己去配合尤烜的步调。
“高中的时候我约你出来,你怎么没来。”
这是他们关系的分水岭,在此之前他们是无话不谈的笔友,在此之后尤烜就在杨翊的生命横线中消失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个问题迟早都要说明白的。
尤烜对此也早有预料,没有慌张也没有迟疑,喝了口茶说道:“因为我辍学了。”
杨翊等着尤烜继续说下去。
尤烜顿了顿,“我是私生子,高二的时候我亲生父亲想要认回我,我母亲对此很开心,但我不愿意,他们断了我的生活费,觉得这样我就会服软,我很反感这种被他们控制要挟的感觉,干脆辍学去做学徒了,他们也没阻拦,等着我吃不了苦回头,不过一直没等到。”
尤烜说得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就将这么大的变故讲了个大概,可背后的心酸却是说不出来的。
“当时我其实可以跟你说明清楚,但我没有,那时候……我考虑不周,只想摆脱这一切。”
于是尤烜干干脆脆地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还鸽了杨翊。
“杨翊,”尤烜伸手勾住杨翊的小指,“我很后悔,这些年一直都在想你,对不起。”
杨翊摇头。
尤烜完全没有必要跟自己说对不起,当时谁都不好过,尤烜家里有糟心事一团不算他还得在社会上漂泊自立谋生,他所受的苦比杨翊多多了。
虽然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并没有实际意义。
尤烜固执地拉着杨翊的手指,生怕杨翊站起来拂袖离去似的。
杨翊回握住尤烜,不需要多说什么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看来尤烜说清楚不是难事,但当时他们都是十六七岁容易偏执走极端的时候,冲动之下只顾得上跳出枷锁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