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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他们在消毒室里洗澡，并换上浅绿色的手术服。霍始达拦住沙璃的话头，说：&ldo;别瞎传谣言了。既然是秘密联络，你又如何知道?&rdo;

&ldo;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个老火腿了。啊，这是我们的黑话，&rdo;沙璃摆出专家的姿态解释道，&ldo;火腿就是业余无线电爱好者的意思。今天清早我刚看到n的新闻，立刻就跑到我的电台那里，想和外星人通话……&rdo;

&ldo;我还不知道你会这门外语。&rdo;霍始达举着双手边等清洁液流干边挖苦道。

&ldo;……你猜怎么着?在飞船方向有一个强烈的电波源，频率十分奇怪，不停变化，低的时候只有工频，高的时候几乎到毫米波波段了，我可怜的老健伍根本收不到。要是有台ar7000就好了……我爬到房顶用碟形多普勒雷达换下八木天线，然后搬出t的功放……&rdo;

&ldo;嗨!别用一大堆你们的术语吓我。后来你听到小布什和外星人的悄悄话了?&rdo;

&ldo;后来直到六点半左右电波消失，我还是什么也听不到。&rdo;

要不是手已经消过毒了，霍始达真想好好修理他一顿。

&ldo;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政府方面的电波回答，但我敢肯定那是外星人在寻找和地球人联系的方法。&rdo;沙璃用极认真的口气说，&ldo;后来被政府发现了，于是他们就转用更秘密的方式对话。哎，你别急着走啊，听我说下去……&rdo;

两人穿过一道道自动门，护士给他们戴上塑胶手套。他们到达手术室的时候，正好9点。助手们在调整体外呼吸器，病人已经地躺在那里，他看上去有点紧张，老是朝头顶上方看，好像想瞧见自己新剃的光头上那个紫色的手术记号。霍始达微笑着和他聊了几句，使他平静下来。

&ldo;好了，动手吧，孩子们。&rdo;霍始达说。然后他还不忘盯了沙璃一眼，后者立刻在嘴唇外的口罩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护士开始向病人的静脉内注入各种药物。秋山笛让病人吸入麻醉气体，不一会后病人便进入了深深的休眠。各种生命监测器嘀嘀答答的工作着，病人的脑部ri图像整齐地排列在泛光屏上。几个实习医师略带兴奋地等待他开始动手。这一切多好啊，霍始达想。平凡的日常生活。

忽然，他听到一个美妙的旋律。

&ldo;谁把音响带进来了?&rdo;霍始达皱着眉头问。

沙璃夸张地绷着嘴唇，哼哼唧唧地摇头。其他医师和护士们对看了一眼，也摇头否认了。

&ldo;见鬼，现在它消失了。虽然它很好听，但还是会影响手术的。&rdo;霍始达在手术室里到处搜索，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物体，只好放弃。

手术正常地进行了下去。等到沙璃在病人头骨上打好第四个钻孔的时候，霍始达已经快把音乐的事忘光了。

沙璃开始一点点踩着脚下的马达开关，用电锯一点点在钻孔之间割开病人的颅骨，嘴里小声地哼着rap。&ldo;你像个快乐的屠夫，&rdo;霍始达和他开玩笑道，&ldo;把你现在的形象描述给病人听的话，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让你动手术了。&rdo;

&ldo;啊，完美的杰作!&rdo;沙璃洋洋得意地轻轻掀开头盖骨，向众人展示手中的切面，&ldo;该你上了，老友。&rdo;

&ldo;ok。只要你别在旁边哼那个怪调子让我分心。&rdo;

&ldo;刚才你还说它好听来着。&rdo;沙璃抗议道。

&ldo;刚才?刚才那个旋律不是格里高利圣歌吗?&rdo;

&ldo;怎么可能?&rdo;沙璃拎着头骨说，&ldo;明明是吹牛老爹的新专辑!&rdo;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个音乐再一次响了起来。

&ldo;我要向院长提抗议。这个手术室的隔音效果太差了。&rdo;霍始达开始发牢骚，&ldo;不过这倒给了我一个机会。现在是你刚才听到的那个调子么?&rdo;

&ldo;是啊。&rdo;沙璃说。

&ldo;啊哈!这明明是格里高利圣歌嘛。&rdo;

沙璃瞪着他，好像见到了外星人。&ldo;你需要休息了，老霍。一定是那些外星人把你弄得心烦意乱，以至于连美妙的rap都分辨不出。&rdo;

&ldo;抱歉，两位。&rdo;另一个医师打断了他们，&ldo;我们还在做手术呢。&rdo;

霍始达和沙璃不好意思地停止了争论。那个医师接着说：&ldo;不过你们都需要休息了，这个明显是恩雅的音乐啊。&rdo;

&ldo;什么?!&rdo;两人齐声大喊，几乎可以把深度麻醉中的病人吵醒。

&ldo;呃──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rdo;一个护士插进来说，&ldo;我想这的的确确是小甜甜的新歌。&rdo;

手术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诡异，而就在此刻，那个音乐又象来时那样神秘失踪了。

众人面面相觑。霍始达清清喉咙，说，&ldo;行了，别管那个了。我们……还是先做手术。&rdo;

护士把柳叶刀递给他的时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霍始达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定下心来，把精神集中到工作上。

头盖骨移除后，病人的粉红色大脑整个暴露在霍始达面前。今天的手术相对而言比较简单，这是一个重度癫痫病人，手术的目的是切断他大脑左右半球之间的胼胝体。虽然根据现在的理论，药物控制和心理治疗是更被推荐的手段，但对于这个特殊病例来说，常见的方法似乎无济于事，他们只能回到截断胼胝体这一已经显得过时的手术。唯一要当心的是不要伤到脑干和延髓，但这对象霍始达这样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来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