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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跨进电梯，他的手指在地面的按钮上犹豫了会儿，最终按下了第9层。

电梯停下。霍始达略略研究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姓名和办公室索引，转身朝东走去。

日光灯把空旷的走廊照得带上了一丝微微泛青的色彩。几乎所有的人都休息去了，他一路走来，没遇见半个人影。

霍始达在中央机房的门口停下，伸手按下墙上通讯器的按钮。门框上方的监视器微微转了个角度扫向他，然后门便自动打开了。

&ldo;随便坐。&rdo;

韦达昂嘴唇朝边上一排椅子努了努，双手十指不停在键盘上敲击。&ldo;南季森怎么样?&rdo;

&ldo;暂时保存下来了。&rdo;霍始达靠在椅背上，&ldo;我用体外循环把他大脑的温度降低到华氏40度以减少脑组织死亡。但目前他身体的情况不太乐观，因为仪器备用血浆全用在大脑降温过程上，推迟了保存身体的步骤，所以毛细血管和内脏都有部分损伤。最麻烦的是，他的头部受伤很重，骨胳和神经系统都被破坏得很厉害。&rdo;

韦达昂停下手上的工作，端起保温杯喝了口咖啡。

&ldo;那么?&rdo;

&ldo;即使他的大脑将来可以恢复工作，我也不能保证能够把它移植回去。现实生活毕竟不是科幻电影。人类的科技还未发展到这个地步。&rdo;

&ldo;这你就不用担心了。&rdo;韦达昂面色沉重地说。

霍始达趁他小口啜饮咖啡的片刻打量了一下四周。他们所在的基地电脑中心有数千平方尺，墙壁和地板一色乳白，只有他们两个置身其中。这里并不象霍始达所想象的那样到处都是电脑，相反的，他所能见到的只有面前长桌上的数个显示器。在房间一头是五六个象复印机那么大的灰色矮机器，不知作什么用。另一面是四组一人多高的柜子，透过玻璃柜门可以看见里面有红红绿绿的小灯闪烁，颇象电影中的那些超级电脑。剩下靠墙的一面是十几个顶着天花板的金属柜，可以沿地面上的专用金属轨道滑动，柜子里面装满了一个个文件夹，整组柜子都被一排银白色合金栅栏锁在了后面。

这里并没有霍始达以为会看到的那个东西。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接着刚才的话题问：&ldo;不用担心?你的意思是说，会有别的办法治疗南中校?──难道，是弥赛亚?&rdo;

韦达昂古怪地看了他一眼：&ldo;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医生。&rdo;

&ldo;啊，如果这是军事机密的话……&rdo;霍始达支支吾吾地说，希望能从韦达昂的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ldo;你完全想错了。&rdo;韦达昂叹了口气，&ldo;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作用了。对基地，对将军，对国家来说，南季森已经死了。他英勇牺牲了。你尽力抢救下了他的一个器官，这就够了。将军的意思，只是要你保存下他的大脑以备研究。这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死后没有消失的大脑，我们应该能从其中获得珍贵的情报。&rdo;

霍始达忽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

&ldo;不!他还活着!在降温之前，他的大脑还有生理反应!对我来说，他是一个病人，而不象你们认为的，成了实验对象!&rdo;

韦达昂举举保温杯：&ldo;要咖啡么?门边有咖啡机……&rdo;

&ldo;听我说，韦少校。&rdo;霍始达强按怒气，&ldo;对将军来说，南季森已经死了，可对你来说呢?我曾听南季森中校提起你们是多年的朋友。难道你也宁愿把他当作死人吗?&rdo;

&ldo;那么，请问，你有办法使他恢复原样吗?&rdo;韦达昂转着手里的杯子说，&ldo;正视现实吧。没错，我个人相信他还有意识存在，但假如我们的科技力量不足以使他复活，和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呢?&rdo;

霍始达想要辩解，韦达昂伸出一个手指阻住他的话：&ldo;另外，现在死了的南季森反而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如果你真能从他身上研究出什么的话。别以为下达这个命令的李将军是冷血动物，他是看着季森长大的，几乎把他当作儿子。相信我，季森牺牲后，整个基地最感难过的就是李将军了。&rdo;

霍始达闷哼一声：&ldo;可你知不知道详细的研究需要解剖大脑?那样南中校就真的死了!&rdo;

韦达昂低声说：&ldo;他现在又怎能说是活着呢?我们对生命所知还是太少了。&rdo;

霍始达几乎要脱口而出：我能感到他还活着。但还是忍住了。

韦达昂站了起来，晃晃手里的保温杯：&ldo;你确定不要?没有咖啡因我就不能工作。&rdo;

&ldo;不用。谢了。&rdo;

韦达昂斟了满满一杯回到座位上，扯开话题：&ldo;让我们先别谈这个了。医生，你在凌晨两点半来到我的办公室，究竟有何贵干?&rdo;

&ldo;我有些问题，想得到答案。刚好白天李将军命令你和你的小组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某些任务，我猜你们现在可能还没休息，所以就来了。&rdo;霍始达说，&ldo;其他人呢?&rdo;

&ldo;我看他们都挺辛苦的，就打发他们回去了。反正活也不多，我一个人反而能做得更快些。你的问题是什么?&rdo;

&ldo;呃，关于外星人的攻击。&rdo;霍始达盯着他说，&ldo;有个关键问题我一直不清楚。那些大脑，地球上数十亿人死亡后的大脑都不见了。它们去哪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