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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第1页）

另一方面……

有些赧然。

官营医药局的运作成本，有好大一部分资金是匡英&ldo;无偿&rdo;投入的。

官家不但将自家人支使得团团转，坑大商户的钱也是&ldo;心黑&rdo;手不软。

尽管初衷是为国为民谋大利益，郁容依旧感到几分不好意思。

如今知晓匡英筹建的&ldo;新项目&rdo;得利不错，他作为产品配方的提供者，当然觉得安慰了。

问完了工坊的事，及两名已出师的学徒现况，郁容旋即关心起眼前这小少年：&ldo;小河今年也十三了，可有什么打算？&rdo;

前些年尽管他也常往外跑，好歹在家里蹲的时间不短，钟哥儿和明哥儿由他亲手教了不少的药理知识，如今有了营生，无需担心将来的生活。

小河年龄小，当初跟着旁听学习，怕多是半懂不懂的。

再后来，由于西南疫情和官营医药局的事，这孩子基本上被他&ldo;放养&rdo;在家了。

小河眼睛明亮：&ldo;我想和郁哥哥一样……&rdo;说罢，好似有些唐突，语气稍弱，&ldo;可不可以？&rdo;

郁容含笑道：&ldo;有何不可？&rdo;沉吟了少刻，复问，&ldo;你是想跟我一样成为大夫，或者想当官？&rdo;

小河低下头，声音更小了：&ldo;就是像郁哥哥这样。&rdo;

郁容了悟，温声道：&ldo;成为医官吗？&rdo;

小河挠了挠头，面有赧意。

郁容垂目，寻思着片刻，忽道：&ldo;肤表抓则起白屑，四肢胸胁癣红如云，每每起时瘙痒难忍，久不治易成疮，好发于青壮年人，常起春秋二季，病程短则一月，长者或满一季，皮损可自愈。&rdo;

小河认真倾听。

便听年轻医官问他：&ldo;此是何症？病源为何？当如何辩治？&rdo;

小河愣了愣，遂不自觉地握紧拳，不太确定地回：&ldo;仿佛是母子疮？许是……食辛辣不妥，或情志抑郁，化火蕴热，再感风邪，风热郁结，闭塞腠理，而发病于肌肤。&rdo;

郁容扬了扬嘴角，对上小少年有些担心又隐含期待的眼睛，只道：&ldo;继续。&rdo;

小河像是受了鼓舞，话语多了底气：&ldo;风热郁肺，理该清热疏风，初起之人用消风散，久病则当内服首乌丸等，再外用药膏，涂擦硫磺膏，或用槿树皮合蛇床子搽洗。&rdo;

郁容没作评述，继续问：&ldo;消风散、首乌丸作何解？&rdo;

小河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ldo;母子疮受风热邪侵体，不得透达，故而郁于腠理，皮肤瘙痒，当以疏风止痒为主。

&ldo;所以用消风散，君药荆芥、防风、牛蒡子与蝉蜕皆主疏风止痒，伍用清热利湿的苦参与木通，佐用知母和石膏泻火……&rdo;

听着小少年细细解说着消风散与首乌丸的药方，郁容时不时地点点头。

半晌，小河说完了，便翼翼小心地问：&ldo;郁哥哥，我说得对不对？&rdo;

郁容微微勾起嘴，答：&ldo;我所问的，确是母子疮，小河说得基本对症，不过风热辩证，也得细分风热蕴肤，或是血热风盛……&rdo;顿了顿，语气更见和缓，&ldo;却也是我适才表述不够精确。&rdo;言罢，夸赞了句，&ldo;方解毫无谬误，小河于药理上颇有见识。&rdo;

小河被夸得不好意思，赶紧表态：&ldo;我也是前些日子看了您送给大兄的手札……&rdo;语气有些心虚，&ldo;刚巧看到说母子疮的。&rdo;

郁容笑了，没在意这人&ldo;偷看&rdo;手札一事，说了声：&ldo;何必妄自菲薄。&rdo;

便是话锋一转，他又道：&ldo;你既是立志成为医官，只待在家里看我的手札却是不够。过些时日雁洲也得建一官营医药局，需得招收为数不少的学徒，你若有心，可前往试一试。&rdo;

小河面上一喜：&ldo;我可以去吗？&rdo;

郁容颔首，想了想，提前说明：&ldo;学徒包揽大小琐事，每日杂务繁重，小河你考虑清楚，一旦进了医药局，再想反悔……不太好。&rdo;

小河却是高兴极了：&ldo;我想清楚了，不会反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