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是吗?”
方才的错觉转瞬消失,祝蔚打量眼前人,从脚到头,他个子很高,穿着一套藏蓝色西服,黑色衬衫,上衣搭在小臂上,身材挺立笔直。
其实就算没有花,他出众的身高也一目了然。
祝蔚点点头,“我是。”
洋桔梗递到面前,衣服转手穿上。
不带一丝情感的传递,连假笑都吝啬。
“谢谢。”花接过去,祝蔚用胳膊粗鲁一夹,和阿宇的不带情感相比有点以礼还礼的意思。
祝蔚处事一贯如此,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谁也不欠谁。
“行李给我吧。”
“我自己来。”
二十六寸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祝蔚手往后一撤,避开。
阿宇抿抿手指,没再让,祝蔚冷漠的态度对他来说其实无所谓,听令办事而已。
虽然一直知道赵敬淳有个女儿,但阿宇一次没见过,直到刚才碰面,神似的眉眼让他有点恍惚,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跟赵敬淳混了十几年,太熟悉了。
“去停车场。”
阿宇说完前面带路,祝蔚闷头在后面跟着。
从八号口出去,一共有a、b两个停车场,阿宇腿长步子大,阵风一样往a停车场拐去,祝蔚跟得有点吃力。
找到车,阿宇单手拎起行李放进后备箱,放完他又打开副驾驶,冲祝蔚歪了下头。
黑色捷达,不新不旧,除了皮质座椅,好像再无其他值得注意的内饰。
祝蔚暗暗思忖,这个叫“阿宇”的男人和赵敬淳到底什么关系,感觉不只是下属那么简单。
“我坐后边。”
拉开车门坐进去的一瞬,祝蔚闻到一股淡淡烟草混合早秋清凉空气的味道。
新鲜的,带有独特的个人标志。
外面,阿宇弯弯嘴角,目光擦过车窗,短暂停留。
“去哪?”
驶出机场高速,祝蔚终于主动和前面开车的陌生人搭话。
“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赵敬淳?”
但凡提到亲生父亲,祝蔚总是直呼其名。
“赵总去杭州参加新店剪彩了,明天回。”
望着窗外飞驰倒退的夜色,祝蔚细细品味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很平静,从打电话联系,到递花,放行李,上车,一个字不多说,连语气都很平淡,而这份平淡的另一层含义是——有分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