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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与帝君订婚前，步莨同天界的澧兰神君讨教了女工针线的技巧。那时她本打算做个梅花香囊给帝君，作为订婚礼物。

可绣到一半，眼瞅着香囊上的几片梅花瓣歪七扭八得四不像，她委实拿不出手，就将未完成的香囊塞进了箱底，再没见天日。

若说挥鞭弄枪，她耍得得劲，可这女工却是为难许多。

步莨十分羡慕法华尊者，因他身上衣物，包括发带步履，全部由澧兰神君亲手缝制。穿着心爱之人制作的衣裳多少会令人艳羡。

步莨也想赠帝君一件亲手制作的物什，虽然她没那么好的手艺制作衣裳，起码这个香囊一定要做出来。

前日，恰好帝君要去天庭找法华尊者，步莨随着一同前去，只不过她是去百花殿找澧兰神君，再次讨教绣香囊的事宜。

亭子内，灵虹从茶罐舀了半细勺莲子芯入茶盏，再提起铜壶倒入热水。斟好一杯茶，递过去：&ldo;公主，茶好了。&rdo;

步莨正趴在石桌上用粉笔在布料上细致描绘：&ldo;先搁着吧。&rdo;她抬头看了眼桌上花瓶上插着的梅花枝，一边端详一边临摹。

灵虹瞧了瞧她画的，疑惑道：&ldo;公主为何不直接用银线将轮廓勾勒出来？如此画上去，布料上就留下粉痕了。&rdo;

&ldo;如果我有这好技术，此香囊早就送出去了。手工不精湛，只得用这方法填补。&rdo;

步莨扬了扬手里的粉笔，笑道：&ldo;这是兰姐姐用花粉给我做的，也是她教给我的方法。待把梅花轮廓画出，就无需担心绣不好了。而这花粉过段时日可自行隐没痕迹，还会留有余香，不正一举两得？&rdo;

灵虹恍然，直夸赞：&ldo;澧兰神君真是心思-聪慧。&rdo;

&ldo;可不是嘛！&rdo;步莨复低头认真描梅花，说道：&ldo;你坐下来自己吃糕点喝茶，光盯着我多无趣，漆伯做的南瓜饼得趁热吃了。步雪殿没外人，没甚好拘束的。&rdo;

灵虹嘻嘻笑着，依言坐了下来。拿起一块南瓜饼，细口嚼着，芝麻香味合着南瓜饼的糯甜充斥口腔，实实在在的珍馐美馔。

灵虹正要伸手再拿时，余光瞟到庭院门口进来的人，吓得她赶忙抽回手。站起身退两步，恭恭敬敬立在步莨身旁，低着脑袋赶忙将嘴里的饼咽下去。

含糊小声：&ldo;执法魔君来了。&rdo;

步莨手中动作顿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正抬头，前方话音传来。

&ldo;阿莨竟学会了女工针线？真是难得。&rdo;步语萱款步走来，神态怡然。

灵虹将茶壶放上铜炉，翻转个新茶盏正要斟茶，步语萱走入亭中说道：&ldo;不用这么麻烦，这莲芯茶苦，我饮不来。&rdo;

灵虹尴尬地停了手，又看了眼公主，步莨示意她先离开。

步莨将手中物品放回盒中：&ldo;姑姑特意来有何事吗？&rdo;

步语萱视线落在花瓶的梅花枝上，又移看木盒中未缝制完全的香囊。依着勾勒的轮廓，能看出是梅花图案。

&ldo;阿莨是要做个香囊送给帝君吗？可是越发贤惠了。&rdo;

步莨将盒子盖住，又端茶饮了两口，才道：&ldo;姑姑有话直说吧，我向来不聪明，不喜猜心思，也琢磨不出你此番前来的目的。&rdo;

步语萱看向庭院中缤纷多彩的繁花，忽而笑言：&ldo;阿莨还未曾去过九霖庭吧？是不敢吗？&rdo;口吻几分挑衅和嘲讽。

步莨握杯的手紧了紧，这件事她从来没忘记，甚至有几回梦到自己半夜去九霖庭，梦中那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夜空暗无星月，如梦魇。

这段时间同帝君相处越甜蜜，她便越想维持住现状。她怕任何风吹草动，想来还是她的信心不足，不是对自己，而是帝君的感情，她并不那么明朗。

步莨按下心绪，状若不在意说道：&ldo;去看了又如何？即便帝君曾经真的喜欢娘亲，那也是过往之事，何况娘亲嫁给了爹爹，帝君也不是那般扭捏放不下的人。只要往后他一心爱着我就是，我又何必拘泥过往深陷其中，让自己不开心。&rdo;

&ldo;爱着你？&rdo;步语萱讥笑出声：&ldo;他不过娶了你，你又哪里来的自信他会爱你？那他碰了你吗？你们行了夫妻之礼吗？&rdo;

本来试探一问，却见步莨陡然煞白面色，步语萱心底暗喜：想来帝君果真对她并于太大兴趣。

步语萱趁机接道：&ldo;你难道就未怀疑过帝君娶你只是为了巩固天魔两界关系？亦或有其他不可言说的理由？&rdo;

步莨心头狠颤，愤然拍桌而起：&ldo;你是除了爹爹以外，我唯一的血缘亲人。你可以不祝福我，更无需说冠冕堂皇的话语，但你为何要咄咄相逼？一而再与我针锋相对！你根本不是要帮我脱离你所谓的泥潭，你是因嫉妒而见不得我同帝君恩爱，你希望我们婚姻破裂，更希望帝君永远都不会喜欢我！&rdo;

步语萱被她厉然话语吼得一愣，心里愤怒直冲，张口正要驳斥。

步莨伸手指向院墙门口，强硬逐客：&ldo;我今日不想再交谈，还请姑姑见谅。倘若日后姑姑仍是怀着要拆散我夫妻的念头过来，就请永远别再踏入步雪殿了！&rdo;

袖中手臂发颤，她咬牙撑住才压制住涌上眼眶的泪。

步语萱因她的无礼而怒意盛胸，忽而冷笑，离开之时留了几句：&ldo;姑姑也确实好心提醒你去九霖庭看看，让你清醒些，可以理智些，别一意孤行而最终尝到失望苦痛，你若真相信他如今爱你，又有何畏惧看那一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