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大汉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从訾槿与西乐举手投足和衣着便知二人非富即贵,客气地说道:&ldo;这小厮乃我家逃跑的奴才,还请小公子让一让。&rdo;
西乐眯着双眼,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盯着面前的戏剧的一幕,拉了拉訾槿的手,似是让訾槿自己做主。
訾槿轻轻捏了捏西乐的手,小声道:&ldo;救……救救他吧。&rdo;
西乐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笑吟吟地靠到訾槿脸边,眸中却笑意全无。她凌厉地盯着那人良久后,抬眸对訾槿低声说道:&ldo;槿儿可想好了?是要我,还是要他?&rdo;
訾槿不知所云,茫然地看向西乐阴沉的脸:不至于吧?
西乐嘴角上扬,眼中杀意凛然,继续道:&ldo;槿儿既然不知如何选择,那我们便走吧。&rdo;
訾槿怜惜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抬脚欲走。那人影再次搂住了訾槿的小腿,眼底闪过一丝恼意。訾槿几乎是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又收回了脚步,拉了拉西乐的手:&ldo;你和他们说说……这人咱们买下,好不?&rdo;
西乐绝美的脸色,瞬间扭曲了起来,怒声道:&ldo;我不会给你买的!&rdo;
&ldo;那……我自己买,好不好?&rdo;訾槿缩着脑袋,不怕死地说道。
西乐美目一转,脸色不善:&ldo;你?有钱吗?&rdo;
訾槿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又拍了拍身上后,得知身无分文,她的眼珠不安地四处乱瞄着。
西乐噙着得意的笑容,看着眼前的訾槿,那表情分明在说:看你如何是好。
訾槿缩头缩脑地看了西乐一眼,正好瞄到了那支珠簪。她乖巧地靠到西乐的脸边,讨好地笑笑。
西乐不屑地瞟了訾槿一眼,但此时眼中的怒气已下去不少。
訾槿伸手将西乐稍有凌乱的发朝而后掖了掖,瞬间拔下了那根珠簪,紧紧地攥在手中:&ldo;这是……是我买的,我拿它换他……总行了吧。&rdo;訾槿顶着西乐杀人般的眸中,终于把这句话表达完整了。
&ldo;还于我!&rdo;众目睽睽之下西乐惟有恨恨地咬了咬银牙,但眼中满满的怒火,恨不得把訾槿生吞活剥了。
訾槿朝后缩了缩,将手背在身后:&ldo;我……我买的。&rdo;
任西乐再泼辣,但毕竟是皇家之人,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哪能做出大街上与人抢夺的事来。她恶狠狠地盯着地上的人,那眼光分明将想把那人活剐了:&ldo;他!本……小姐买了!&rdo;咬牙切齿地说完。
&ldo;那个……这位小姐,你确定要……要买他?&rdo;那大汉看着西乐吃人的表情,声音不禁有点结巴。
西乐蹲下身来,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只见那小厮,五官精致,清澈的大眼带有泪痕,双唇死死抿住,一副倔强的模样。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之上有个拇指般大小的胎记。
西乐咬着牙,轻声道:&ldo;这人我买了。&rdo;话毕后,她伸出手来,等着訾槿将珠簪还于自己。
訾槿非常识时务地上交了珠簪,赔着最真挚的笑脸。
三日,自那日买下那小厮后,西乐忿忿地回府,再不肯来后院见訾槿一次。那黑衣人倒是来了几回,那话虽然说得很含糊,但意思却很直接是:让訾槿去给他家主子赔礼道歉。
訾槿却是打死也不肯。别以为訾槿是有骨气。訾槿暗自盘算着如今她在气头上,自己要是去道歉,不摆明了送死吗?待到前院的东西都摔光了,她的气也是该消了大半了,到时再过去认错也不晚。
可三日了,三日了,前院似是还能听见摔花瓶的声音。訾槿一边心疼,一边纳闷这东西都摔了三日了,怎么还没摔完啊?最后惟有继续等待。
&ldo;砰!&rdo;听这声音,似乎是个大件的家具,訾槿抚着胸口又是一阵肉疼。
&ldo;脾气真是大啊!还没完没了。&rdo;正是那日买回来的小厮‐‐轩平,只见他斜坐在椅上,小口啃着一个桃子,闲闲地说道。
訾槿郁闷地垂下头去,胆战心惊啊,生怕前院的那人一激动,干脆找后院的自己出气。
&ldo;你说你也够有本事,能把好好的一个人,气成这样。你要是再加把火,把她气死了,咱们倒是省心了。&rdo;轩平见訾槿不答话,继续说道。
訾槿抬眸幽怨地看了轩平一眼,当初还不是为了你,扮成什么不好,扮成这般模样。当初若不是在我腿上写字,我哪能认出来你啊?
&ldo;不是说你呢!你也真够笨的!愣是让我将&lso;小哑巴&rso;写了三回,你才明白过来。&rdo;轩平似乎是看出了訾槿所想,忿忿不平地说道。
訾槿哪敢反驳,如今她老人家屈尊扮成小厮,舍身来救自己,已是施下大恩大德。
&ldo;小哑巴,你猜她会是谁呢?&rdo;轩平一把扔了手中的桃子,两眼放光地说道。
訾槿垂下眼幕,趴在桌子上,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