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凝视了欧阳霸气半晌,笑了笑,吐出一个字:&ldo;好。&rdo;
满脸胡渣的汉子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执着装满药的小勺,小心翼翼地送入妇人的嘴里。
行事一向干脆的孙氏没有做小女人之态,一口饮尽。
而往日粗心大意的欧阳霸气因为此时破天荒的一丝不苟,可就没孙氏这般爽快了,节奏慢了太多。
孙氏是个急性子,喝酒都是一碗一碗的干,最受不得的就是慢。
但是在这间小屋里,她很配合,欧阳霸气喂多少,她喝多少,神色也没有不耐。
药碗过了许久才见底,可欧阳霸气仍然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毕竟这是难得的和媳妇相处的时光啊……
药一喝完,孙氏就赶他出去,说是喜欢素静,若无事,不许再进门打扰她。
欧阳霸气已然习惯,自觉地退出卧房。在门口,他吩咐几个丫鬟好生候着,一有风吹草动赶紧进屋照顾她们的夫人。
昏暗的房子里,孙氏拿着手帕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咳嗽声止,虚弱的妇人移开手帕,看着其上的殷红血迹叹了口气。
其实哪里是偏爱安谧啊,只是不想欧阳霸气看见她这个样子,提心吊胆罢了。
门口还未退走的欧阳霸气听见咳嗽声,心如刀割。
相处了几十年,他哪会不知孙氏的心思?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还是边关守卒,一年可归家六回的欧阳霸气,每次一回到家看到媳妇并非是一脸欢喜相,反倒是满面的嫌弃。
孙氏总说:&ldo;你回来作甚?搞得家里又不能清净了!&rdo;
而在暗地里,又默默地将一月攒下来的铜钱,换成一桌子好菜。
临行时,孙氏从不会像别家媳妇那样,嘱咐丈夫万事小心,她只会说:&ldo;快给老娘滚!&rdo;
似乎一点都不关心随时都会命丧战场的夫君的安危。
可在夜里,不知是谁以为他睡熟,摸着粗糙身体上的一道道伤痕,呜呜哭个不停?
欧阳霸气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个媳妇啊……
得知姜瑶父女的到来,欧阳酸菜眉开眼笑,一蹦一跳地将二人迎入正厅。
路上,姜虚问小姑娘:&ldo;你母亲好些了吗?&rdo;
&ldo;谢姜伯伯关心。&rdo;欧阳酸菜嘻嘻笑道:&ldo;听我爹说,娘亲她好多了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