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人闻声缩了一截:&ldo;是‐‐是啊,先生。关于霍‐‐霍恩先生吧,真吓人呀。&rdo;他怯怯地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吉特。
&ldo;那好,听我说,&rdo;埃勒里说,&ldo;很自然,我们会对近几天之内曾经探访过霍恩先生的客人感兴趣。你知道,那或许对我们有所帮助。有人来过吗?&rdo;
显然有点虚荣浮夸,那家伙摆出一副造作的职业姿态,神气活现起来。先是故作郑重地皱眉寻思,接着用女人一样精心修剪的长指甲搔首弄姿了一番,最后竟有一片红晕爬上了脸颊。
他高声宣告:&ldo;是的,先生!有过!我想……那是昨晚之前的一个晚上,先生!&rdo;
&ldo;几点钟?&rdo;埃勒里平静地问。吉特安静地坐在一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柯利也不声不响地坐在床沿上。
&ldo;噢,大概十点半吧,先生。我‐‐&rdo;
&ldo;请打住,等一会儿。&rdo;埃勒里转向吉特,&ldo;你说出事前一天晚上你是几点回旅馆的,霍恩小姐?&rdo;
&ldo;我说过吗?我不记得‐‐我只说我回来晚了,而且发现巴克已经睡下。没错,奎因先生。我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半夜了。那之前我一直跟格兰特先生在一起。&rdo;
&ldo;柯利&iddot;格兰特先生?&rdo;
&ldo;什么?&rdo;
柯利&iddot;格兰特好像嗓子有点儿不对劲儿,忙着清理。
&ldo;请接着说吧,&rdo;埃勒里对前台服务生说道,&ldo;十点半有人来访,还有呢?&rdo;
&ldo;霍恩先生大约九点钟到大厅来过,先生,朝前台要了他房间的钥匙‐‐所以我才清楚嘛‐‐而且,我猜他是上楼去了。十点半的时候,有个男人站到台前,打听霍恩住的房间号。那是个‐‐我认为是个男人,先生。&rdo;
&ldo;这叫什么话‐‐你认为是个男人?&rdo;维利警官一直默不作声,这会儿突然吼了出来。&ldo;这么大人了,连点儿基本常识都没有吗?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么?要不然,就是那家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rdo;
服务生现出恐惧的神色:&ldo;不‐‐不是,先生。其实,我想不起来那人的‐‐哦,总之印象很模糊。你知道,我正忙着呐……&rdo;
&ldo;他的相貌特征你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吗?&rdo;埃勒里问。
&ldo;噢,先生,他个子挺高,我想,块头也挺大,而且……&rdo;
&ldo;还有什么?&rdo;
服务生后退着一直靠到门板上:&ldo;我记不得了,先生。&rdo;他声音微弱地说。
&ldo;噢,可恶!&rdo;埃勒里低声说,&ldo;算了,我想这也说明不了什么。&rdo;但忽然,一丝希望的光亮又出现在他的眼里,&ldo;有没有哪个同事跟你一起在前台值班,或许会注意到他?&rdo;
&ldo;没有,先生。就我独自值班。&rdo;
维利警官不满地哼了一声,埃勒里耸了耸肩:&ldo;还有什么?&rdo;
&ldo;还有什么‐‐噢,我告诉他,霍恩先生住在八四一房间,他就拿起台上的电话和谁通了话,我听见他称呼霍恩先生的时候挺随便,只叫他巴克,好像是这么说的,&lso;我这就上来,巴克&rdo;然后他就离开了柜台。&ldo;
&ldo;只叫前面的名字?嗯。这倒很有意思,他上楼了?到这个房间来了?&rdo;埃勒里咬了一下上唇,&ldo;当然你不会清楚。谢谢,我们之间的这场对话不要告诉任何人,小伙子,这是命令。&rdo;
服务生转身飞快地跑了。
埃勒里朝维利警官和约翰逊点了点头:&ldo;啊‐‐霍恩小姐,现在我们要走了,请你独自歇息吧。但愿我没有太打搅你。但是这一切对我们很有帮助。来吧,小伙子们。&rdo;
&ldo;我要留下。&rdo;柯利抗议似的宣布。
&ldo;请留下,柯利,&rdo;吉特撑腰似的在他耳边说,&ldo;我‐‐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睡不着……&rdo;
&ldo;我知道,吉特!&rdo;柯利安慰道,还拍拍她的肩膀。
埃勒里和另外两个探员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
&ldo;现在,约翰逊,&rdo;埃勒里突然嘱咐道,&ldo;不要打扰那两只恋爱中的小鸟儿,但是要盯住这两扇门。我想,后半夜你只能在过道里值勤了。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打电话给运动场那边的奎因警官,他会随时派援兵来。&rdo;
埃勒里把手臂搭在维利警官牛一样强壮的后肩上,两人像步兵行进似地迈着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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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安妮&iddot;奥克莉(1860-1926),美国女神枪手。
第十一章 绝无仅有
恍然间埃勒里觉得,跟迪居那和父亲一同在大运动场的马斯包厢里愉快地等着看演出,似乎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和维利警官一起回到大运动场,一看表,已经是翌日凌晨四点十分。
&ldo;真是不可思议啊,&rdo;他问静悄悄走在身旁的维利警官,&ldo;要是没有爱因斯坦我们该怎么办?那老先生用无与伦比的条顿人【注】的智慧来昭示我们:时间实际上是多么脆弱‐‐在一切的存在之中,时间所占的地位是多么飘忽不定。&lso;你前面的时光顷刻归于身后的永恒&rso;。我想,你大概不熟悉布瓦洛【注】吧?那个十七世纪的文学批评家也无可奈何地抱怨&lso;光阴飞逝,我们被远远地拖在后边……&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