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接信,连夜起身,顾不到少卿府,直接进了楚家门。不仅当面传授经验,还将产妇忌讳一一明码列单,然后再将产妇应该如何保养如何营养,如何锻炼,详尽叙述一遍。
而后,又把瑶糙身边大丫头莲子石榴与李妈妈拉至景萱院小厨房,进行实地演练。如何煲汤,如何煎药等等云云,难以尽述。
几位表嫂也上门传授经验教训。特别心兰玉兰瑶枝三人,更是言传身教,谆谆教诲。
其实瑶糙亲自照顾了母亲方氏两次怀孕,对内力行情知之甚详。所谓艺高人胆大,心中对待自己怀孕之事,只作等闲视之,混没有婆婆娘亲嫂嫂们几张。
不过基于大家一片好心,每有姐妹前来讲经传学,瑶糙都会恭而敬之,仔细咛听,好意收下,满口致意。至于照不照办,她自己心中自有一竿称星。
有益者,便听之,无益者,便束之高阁。是为剔除糟粕,留其精华。
像楚老太太与大太太,自从瑶糙怀孕起,便不许瑶糙在参加任何社交活动。这个瑶糙求之不得,随满口应承,遵而守之。
但是老太太吩咐瑶糙躺着吃,睡着喝,少动多睡,免得动胎气。这种安胎法子与瑶糙认知差距大了。基于老太太一片好心,瑶糙笑微微应承了。
私底下依旧坚持自己习惯,一早一晚乘着太阳不大之时,在自个后花园里溜几圈。当然,瑶糙也不会蠢到当面忤逆老太太。
遂来个变通行事,当着老太太便听老太太安排摆布。这就要掌握老太太大太太行踪。
瑶糙又不屑在老太太院子里派jian细,遂出绝招,自己猫咪似的在阳光下散步,在树荫里酣睡之时,却叫莲子石榴分别爬在景萱院最高树梢瞭哨,这个是瑶糙丫头们强项,不在话下。
老太太或是大夫人那边一动身,这边瑶糙老早就得了消息,赶紧忙爬上床躺着,迷瞪眼装睡。
等老太太撤退了,瑶糙在按照自己习惯行事。景萱院都是瑶糙的亲卫部队,其余都是楚景春铁杆仆从,所以,瑶糙这般分而治之方案行之二月有余,至今尚未露出马脚。
老太太十次抽查,瑶糙九次在酣睡,剩下一次,刚刚睡醒在贪吃。老太太甚为满意,逢人就夸瑶糙体贴老人,孝顺听话。
对于健康母亲因何生下自己胆小怯懦形同自闭,瑶糙翻阅了大量古籍,也查阅了海量坊间里说,又问讯了老太医,综合得出结论:自己之所以落地胆小怯懦,应该是方氏怀孕期间,遭受柯家老小排挤轻视,从而导致方氏心情压抑,行事谨小慎微,连累肚子里孩子受到感染,敏感怕事。
无论这结论合理不合理,瑶糙深以为然。所以,从自己怀孕起,瑶糙力争每日都心情舒慡,高高兴兴过日子。不是听鸟叫虫鸣,就是去荷花池子看碧波荡漾,看鱼儿抢食,看蜻蜓戏水采花蜜。逛累回房,就自娱自乐,弹奏一曲轻松喜悦的曲子,娱乐自己,也安抚肚子里一双儿女。
总之,要让自己心情舒畅,一切不开心之事,瑶糙统统抛之脑后。对于楚家二奶奶三奶奶明着争宠,暗地相互攻击,瑶糙充耳不闻。
真正是两耳不闻院外事,一心只过自家幸福小日子。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楚景春的殷勤迁就,恩爱如初。
老太太嘘寒问暖,见天往景萱院送珍宝,送补品,看待瑶糙如珍似宝,戳疼了了楚家另外两位奶奶耳朵,也烧红了他们眼睛。
大家身份相当,待遇如此不同,两位奶奶不平衡了,愤慨了。
女人心,海底针!
唉,这无论好女人坏女人,嫉妒心总是会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有利益就有纷争,有女人就有是非。
这一不平衡,原本和谐共处的关系就渐渐有了fèng隙了,时间一长,渐渐生出了虫子,长成了幺蛾子。
却说楚家清贵之家,官宦门第,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门户,但凡京中有什么生养死葬,升官发财娶老婆之事,都有楚家一席之位。
只因瑶糙这位长房长孙媳妇身子不方便,老太太高寿看破红尘躲清闲,大太太也上了些岁数躲个疏懒。二太太三太太也过了出风头的年纪,都爱图个清静。是以,汴京城里官太太圈子有联谊,只要不是顶顶重要,诸如王妃宰相夫人宴客之类,一般都是二奶奶三奶奶代为出席。
这两位奶奶社交频繁了,头上又无人拘管,看惯了花红柳绿,金碧辉煌,听惯了甜言蜜语奉承话,难免心思也活泛了。想着终有一日,这些应酬就轮不到自己出头了,心中难眠泛酸。
恰逢有认识瑶糙故人打听瑶糙消息,楚家大奶奶做姑娘时候也很活跃,怎么做了媳妇却销声匿迹了?
遇到方三夫人方氏在场,当然说的一好百好。若遇上有心下蛆者,恰逢方家柯家无人在场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