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他赢了。
如今阵前他一身银亮胄甲立在万千玄甲军前,便足以震慑四方。
所以日复一日,宗明为他添置那些浅色衣衫,也不过是为了图个好兆头,延续当年的风光罢了。
听到李绥的肯定,赵翌没有作多解释,只当是默认了。
“如今这店里我花重金请了制衣娘子来,比之宫里手艺也不差,倒不如一齐在这里做了。”
说罢,李绥从念奴手中取过量尺寸的线尺,轻车熟路地转身看向赵翌。
“抬手。”
简练两个字脱口而出,赵翌看了眼李绥手中的尺子,心下却是不由有些怔怔然。
她,是要亲自替他——
察觉赵翌未动,李绥看了眼他奇怪的脸色,再回头看了眼憋笑的宗明,随即明白过来,这才出声道:“那便叫宗明替你量——”
话还未说完,面前人却是突然听话地抬了手,颇有几分正经地看了眼一旁的宗明沉声道:“他量出来的衣服,向来小了些。”
“大王——”
原本想要反驳的宗明看到赵翌眸中的警告,不由悻悻憋了回去,天知道他们大王的尺寸,他几乎是倒背如流,何曾出过错。
面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宗明,李绥噗哧一笑,却是什么也没说,只自然上前在众人的注视下两手扯开线尺,从前双手越过赵翌的胸膛,再下移环过他的腰际,虽然隔着层层衣襟,但在二人身体贴近的那一刻,隐约中也能感受到男子紧实的胸膛。
这一刻,似乎周围都寂静了,感受到那双温柔的手越过他,环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轻微的触碰,也能叫他禁不住心跳加快。
不自然间,赵翌看了眼周围低头偷偷笑着,已然在宗明的带领下,悄悄退出去的众人,心下莫名的不自然才终于缓和了几分。
“你的心,好像跳得有些快。”
就在此时,身前李绥突然附耳贴在他紧绷的胸前,抬头间,颇有几分狐疑且促狭地道:“堂堂御陵王,该不会是害羞了罢——”
似乎一语戳进他的心里,低头间赵翌便看到已然量完尺寸,正松开手朝后退,瞥眼笑看着他的李绥。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李绥倏然感觉到赵翌一只手轻却霸道地揽住她的腰际,将她全然拉入他的怀中,环在他的胸前。
而下一刻,她便看到比她高出许多的赵翌竟是缓缓低下头,一点一点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一双星辰般的瞳孔始终熠熠锁住她,那样的缱绻好似他们当真是一对情人,温柔的几乎溺入她的心里,直到在咫尺之间,才停顿下来,唇边含着笑,眸中拂过同样的促狭,好整以暇地道:“郡主此刻的心跳,可快了?”
李绥眸中一震,当即垂下眼睑避开那切切的眼神。
“没有。”
几乎是同时,李绥急不可待地反驳着,一把将赵翌推开,即便是心跳早已如擂鼓,她亦是视而不见。
面对眼前急不咧咧与她反驳,脸上却是难得泛起红晕,却又强自镇定的李绥,赵翌禁不住低眸笑了起来。
“不许笑!”
听到霸道又孩子气的话响在耳畔,赵翌转头便看到面前人正指着他一如小孩子家,只得自己放火,不准旁人点灯般使着小性子。
“好,我不笑。”
虽是努力正经说着话,赵翌眉眼间却还是止不住地噙着有趣。
李绥见此心下突如其来地羞恼,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底不由走马灯般浮现方才那一幕幕,脸上的热意也是愈发明显——
可见,这世间男子的话不可信,长得俊朗的便更不可信。
就连方才那缱绻深情也能装得那般像。
恍然间,好似连这张脸也能与元成帝那张脸融合在一起了般。
一想到此,李绥便沉了脸色,与自己置气般转身朝外去。
听到屋内动静,正要进门的念奴与李绥撞了个满怀,正紧张地要出声问时,却是听到自家主子道:“走了,回府。”
察觉到李绥似乎真的生怒了,屋内的赵翌看到探头探脑的宗明,也是心下茫然。
难道是方才他的举动,冒犯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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