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言,若你我两族能携手合作,待铲除了杨崇渊,你与赵翌便是我大周的护国功臣,赵翌将会是我朝的新任太尉,而你也将是我朝的镇国夫人,那时我们会亲自接姑母回长安,与你和姑父一家团聚,再也不分离,难道不好吗。”
说罢,彭城缓缓起身,从袖中抽出一卷谕旨展开在李绥面前。
看着上面元成帝亲手所书的册封旨意,看着左下角玉玺的印记。
李绥默然看向近前的彭城。
“吾之诚意,尽在于此,希望你能够明白。”
沉默良久,当李绥神情忧重难探地看向彭城时,能够从她眸中看出期冀,甚至是乞求。
这一刻,李绥背过身去缓缓道:“阿娘对你与表兄的心,和对我是一样的,但愿你们如方才所言,莫要伤害她。”
目送李绥消失在眼前,捏着谕旨的彭城眸中终于隐隐泛起深邃幽暗的光芒,她知道,眼前的李绥虽未答应,但已然为她动摇。
终究,是个十七岁养尊处优的女儿家。
再如何聪慧,面对错综复杂的逼人时局,面对亲人的安危性命,面对至爱之人的仇恨。都是无法平静地去思索和权衡的。
这一刻,彭城缓缓扬起下颌,眸色早已如暗流一般发生了变化。
只要有了赵翌的支持,再有突厥势力的内外夹击。
杨崇渊便注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四郎便能真正成为天下之主,她也将轻而易举把持突厥内政。
上官氏也好,李氏也罢,都只是他们轻易可翻覆的棋子。
而赵翌,
彭城低眸看向谕旨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已有杨崇渊这一个前车之鉴,他们当然不会再容得第二个。
但若想取之,便先与之的道理,她却是深谙的。
当李绥离开酒肆,入了马车,便悠然地将头靠在背后,阖上了眼睛。
的确,如彭城的设想。
若她不知道对阿姐下药的是元成帝,若她不知道元成帝在杨崇渊的设计下已然病入膏肓,若她不知道彭城借刀杀人的图谋与手段。
她可能真的会被这一番感人至深,推心置腹的话所打动。
或许真的会为阿耶,阿娘,还有赵翌的安危性命而生出与彭城联手的心思。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杨崇渊不择手段,无情无义,彭城也并非是个良善之人。
她对权势的渴望,对阴谋诡计的利用,远远超出了这世间的男子。
莫说元成帝命不久矣,在这一场斗争中并没有太多结果。
即便他活了下来,以彭城的心机,也绝不会将他李氏,将赵翌留下来,以礼待之。
靠人,不如靠己。
如今的李氏还有赵翌,便如陈氏与杨氏对峙天平之间的砝码,趋向于谁,谁的胜算便会愈多几分。
既然如此,她又为何不好好利用。
变被动为主动。
逼他们献出诚意,做出选择,从中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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