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直着身子,痛得龇牙咧嘴,居然还能分出神来,对着怀里被蹂躏的抱枕说话。
&ldo;你别怪我欺负你,你看看你爸,对我下手多狠。&rdo;
贺凉喻勾了勾唇角,淡声接过话头:&ldo;你别怪我欺负你妈,你看你妈对你下手多狠。&rdo;
尤一:&ldo;……&rdo;
他是想说自己处在生物链最顶端是吧。
听着她有心情开玩笑,男人也大概知道她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也是他很敬佩尤一的地方。
没什么烦恼,很纯粹,伤心的时候睡一觉,或者哭一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的世界纯净简单,不会让烦恼占据自己太多的空间。
上完药之后,男人就将她搂到怀里抱着,大掌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她半湿的头发往后梳着,不说话,只是懒懒地将头搁在她肩窝里。
还是尤一忍不住了,回头问他:&ldo;你没什么话要问我吗?&rdo;
贺凉喻掀起眼帘看她,认真思考了一会:&ldo;你出了这么多汗,手脚还都受伤了,不如我来帮你洗澡?&rdo;
尤一:&ldo;…………&rdo;
她啪嗒一下将手掌拍到这不正经的男人脸上,心里最后的那点忐忑都让他给说没了。
但她也知道,这是男人安抚她的方式之一。
垂眼掰扯着手指,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想了又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然后递给了他:&ldo;你听。&rdo;
贺凉喻扬了扬眉,将东西接了过来,神情松懒地按下开关。
尤一就伸手捂住耳朵,缩成小小一只,静静窝在他怀里。
刚才在王一平俯身过来的时候,也许是基于职业习惯,基于敏感,她就偷偷地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打开了。
当时的她,根本不敢想象后面王一平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些话太脏了,她不想再听一遍。
随着录音里的争执声慢慢变大,她的两只手也不能拦隔开声音了的时候,她才慢慢把手放下,回转身子,抱住那个身子僵直的男人。
&ldo;就是这样,我下车的时候摔了一跤,手脚都是那个时候擦碰到的。&rdo;
她低头看到那握着录音笔的手青筋暴露,指节泛白,连忙抬起眼看他,想说让他冷静一些,不要把证据给弄坏了。
一抬头,就被他的眼神吓住了。
男人漆黑的眸像是刮着飓风的旋涡中心一样,深不见底,里面还漾着不可置信,疼痛,以及震怒。
滔天怒火像是要从黑眸中溢出来,将整个屋子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