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典&ldo;唔&rdo;了一声,&ldo;可你也看见了,顾寒声掌九州的这几百年,一切都还算清明。&rdo;
东岳:&ldo;哼,倘若九州之内真生了什么大动乱,顾寒声此人,早都死了千百回。&rdo;
石典吊着眉梢,&ldo;说谁呢?嘴巴给我放客气点!&rdo;
东岳:&ldo;……&rdo;
监外,顾寒声估摸了一下,觉得一尾狗尾巴草的生机也差不多该耗竭完了,依附哉它之上的千阳的魂魄都开始淡了‐‐
他能撑到现在还能不露败像,多半也是一腔仇恨在作祟罢了,不出十招,他就完了。
鬼宗林邠并未有一招反击,甚至连防御也不很严密。
那人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用青白眼看他的人,他待他不温不凉,用看人的眼光、而不是看什么秽物的眼光对待他,倘若不是这个人,早在他存在于世的第一天,就被当作一条恶犬束缚起来了。
不过,这些恩情,万万抵不上他所受的折磨与痛苦。
自他的手上开始沾满血腥,他就注定走上了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
在这世上,若说对什么人还心怀愧疚,大概就剩下了千阳一个人了。
千阳心知自己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是胸口有一股躁动,逼得他不能收手。他的心寒,脸色也是煞白,唯独眼底,倒开始慢慢生出层叠繁复的红血丝。
不多久,颀长的身体忽地摇摇欲坠,青云扇失手飞了出去。
鬼宗林邠飞快收手,下意识地要伸手去扶他,手到半途,一看见那不曾一日摘下来的黑手套,心里如同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将手又收了回来,握成拳攥在自己身后。
顾寒声飞快上前,一阵风似的掠过千阳的后背,并指在他后颈拂了一把,又反手抛出一枚九州令,九州监应声而开,&ldo;石典!你仇人在这儿!改天登门赔罪!&rdo;
话音将落,千阳的魂魄离体而出,轻飘飘地掉在他怀里,原来的地面上只平静地躺了一株已经完全枯黄的狗尾巴草。
石典眨眨眼,发现自己最想揍的不是这个什么鬼宗,而是顾寒声。
千阳攥着顾寒声的手心,对方早自动把生气推到了他的身体里,一同涌进来的还有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他平复了下怒气,冷冷地,&ldo;这条败家犬,替我往死里打。&rdo;
顾寒声、石典:&ldo;……&rdo;
第29章觉醒
昆仑山。
异常灿烂的大太阳分外明艳,不远不近地就悬在脑门顶,可人把手伸出去,是半点暖意也没有。
极地严寒里,那棵不知几千岁的老银杏还在往外丝丝绽放着春意,极目天地,风到此间似乎疲于奔命,鼓着腮帮子,也丝毫无法撼动山巅之上常年不化的冰雪,最后干脆作罢,安安分分地消停了下来,只把老银杏上扇贝形的小叶子拂得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