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十分到九十分,可能只需要一个月,但从九十分到一百二,他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时间。
周劲野拿出支红笔,拧着眉纠正错误,想明白的题就重新在其他本子上做一遍,实在是想不通的就问下李欢。
李欢帮他讲了几道题,他这次考得好,压力没那么大了,懒洋洋地撑着下巴道:“你怎么那么努力啊?”
周劲野心不在焉地道:“还行吧。”
他就是那种定了目标就要达成的人,需要再多的努力也无所谓,他只需要达成那个目标。
“你这还不够努力啊?”李欢指了指自己眼睛下面的皮肤道,“黑眼圈都那么重了,你每天睡多久啊?”
周劲野手上的笔一划,笔墨在试卷上留下了个很重的痕迹,他才慢慢地道:“六个小时吧。”
睡的晚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经常梦到林觉晓。
在他第一次梦到林觉晓之后,他几乎每晚都在梦到林觉晓,梦到的场景和内容甚至都极其相似。
周劲野无数次梦到林觉晓的身上穿着那件白衬衫,被雨打湿的白衬衫显得他更加清瘦,清润的五官在梦中有些模糊,但那双星亮的眸却无比的闪烁。
他的梦越来越过分。
到最后,他甚至梦到林觉晓躺在他的床上,在那熟悉的被子上——林觉晓半敞着领口躺在上面,冷白的皮肤显露在空气之中。
他挑着着唇,笑意温柔又缠绵。
梦里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但周劲野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梦遗了。
身下的潮湿与粘稠感是不可忽视的,周劲野背上的汗越出越多。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室门,在连太阳都还没升起的清晨,周劲野像是做贼般地摸着黑进了浴室。
梦不是他能控制的,但梦有时候也是他潜意识里的体现,在朝夕之中,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对林觉晓的情感。
就像是他一个人的干柴烈火,愈烧愈烈。
蹲在墙角洗内裤的周劲野觉得自己就像是头白眼狼,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搓布料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水流声在没开灯的浴室里哗啦啦的,像是个在封闭空间里的小瀑布,周劲野的心在黑暗之中一点点地越坠越下。
林觉晓不是他的亲哥哥,但却又像亲哥哥一样对他好,可被他当成弟弟的那个人——在夜晚,在黑暗的浴室里,正在洗着因为梦到他而脏掉的内裤。
周劲野突然停下了动作,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的时候已经闻不到那股檀腥味了,能闻到的只有洗衣液的薰衣草香。
是林觉晓身上最常有的味道。
到最后,他自暴自弃地把洗干净的内裤丢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爬下楼把垃圾袋丢进了公寓楼下的大垃圾桶里。
野猫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绿光,被惊扰到后也没跳开,躺在垃圾桶上舒展了下四肢。
周劲野站在原地吹了会冷风,吹到身体的温度都降了下来,他才重新回了家里。
这个事情发生了没多久,也就在几天前,周劲野看到林觉晓都会觉得心虚,他开始控制不住地避开和林觉晓的身体接触。
无意识地触碰都会让他起战栗。
周劲野抓着笔的手指泛着白,他不敢去碰林觉晓,但却又想碰林觉晓。
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