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衍之在袖子底下牵着文荆的手:&ldo;坐下来休息一下吧,你打坐也好,我帮你看着。&rdo;
&ldo;也好。&rdo;文荆点点头,连忙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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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致志地打坐了两日,这晚半夜的时候,文荆突然醒来了。
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尽管已经离开雪山,半夜的寒风却仍然叫人浑身发凉。文荆微微垂头,身上靠了一个人,颈项间传来君衍之均匀的呼吸。
他的心中轻叹,紧紧攥着拳头。怀里的人不知所以地轻轻挪动,又贴着他靠近了些。
这人已经筑基,本该不惧寒风,却娇娇弱弱的偶尔害冷。文荆忍不住探出手臂,将他抱紧了些,手又犯贱地摸了摸枕在肩上的脸,确保他没有冻僵。
肩窝里毛毛的脑袋动了动,君衍之一声不吭,乖乖躺在文荆的怀里。
两人像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天明时分,浓重的山雾中,青翠碧绿的群山若隐若现。
&ldo;到了!&rdo;
不知是谁一声轻喊,沉睡打坐中的弟子们慢慢醒过来。
文荆连忙与君衍之分开,晃了晃发酸的手臂,轻声道:&ldo;师兄,我们到了。&rdo;
夜色总能掩饰一切的窘态,如今望着君衍之的脸,反倒像没穿衣服似的一览无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君衍之缓缓站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拉起文荆:&ldo;终于到家了。&rdo;
&ldo;嗯。&rdo;
贺灵早已翻身下了墨玄。
急不可待地飞到自己的住处,大龟正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目光刚巧落在巨大的墨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文荆将它抱起来的时候,它懵懂了许久,才终于弄明白主人回家了,小豆子似的眼睛紧紧跟随着他,片刻不移。
他给大龟装了一大盘东西,又急急忙忙地冲了一个冷水澡,坐在床上看着它吞果子。
君衍之今夜本想过来,文荆却支吾着推了。小别胜新婚,今晚是大龟和大蛇的时间,谁也不能来打扰。
在衡天门发生过的事情,文荆不想再思考,暂时就这么混着吧。
果不其然,巨蟒今夜也来了,却静悄悄地盘踞在窗外,似乎有些眼生、不敢进来。
文荆笑着将它拉进来,又摸蛇头,又喂它吃东西。巨蟒无声无息地在床上的角落里等了一阵,终于委屈地探过脑袋,与文荆紧紧贴在一起。
文荆早已被他挤到床沿,顿时被蛇脑袋顶得虎躯一震。他抱着差点掉下床的大龟,气急败坏地说:&ldo;你真以为自己在角落里么?床都被你占去七成了,还好意思装可怜?头别再顶了!我也要掉下去了!&rdo;
&ldo;咝咝‐‐&rdo;
&ldo;咝咝什么?向里面挪一点。&rdo;
&ldo;咝咝‐‐&rdo;
巨蟒缩着身体,不敢再动了。
文荆连忙抱起蛇脑袋,声音带一丝哭腔:&ldo;心肝宝贝小乖乖,我没骂你,嗯?我怎么舍得骂你?你挪进去一点,嗯?&rdo;
&ldo;咝咝‐‐&rdo;
&ldo;乖乖,我真没骂你,别不高兴了,嗯?&rdo;
&ldo;咝咝‐‐&rdo;
&ldo;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我再也不说你了,嗯?&rdo;
君师兄的事,他实在不想再想,就这么暂时冷静一下吧。
柳千陌意气风发,赶紧召集慧石峰所有人烧火做饭,又取出藏了几十年的好酒,为三个人接风洗尘。君衍之平素喝酒不多,只淡淡饮了几杯,贺灵与文荆却被人轮番灌酒,当夜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