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家主慢慢、慢慢地将杀意收敛至无,浑身上下气息圆融似水:
“是他。”
他曾不分昼夜地推算那个胎儿来历,牢牢地将其气息记在骨子里。
楚佑一出现,萧家家主便察知道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样的气息。
“十七年前没能杀他,那么这次——”
苍天特意将他送到自己面前,岂可放过?
况且楚佑看上去无依无靠,又开罪四方宗的这位亲传,即使自己将他打杀于当场,四方宗也未必会对自己怎样。
萧家家主话音未落,飞身而出。
他以为自己足够快,杀意瞒住了足够多人的眼睛。
却没有注意到叶非折瞬间缩紧的眼瞳。
论战意,论杀意,叶非折才应是在场数千人中最敏锐的那个
他根本不及细想,数百年来无数场交手磨炼出的意识让他下意识弃了手中刀,换作不平事,直迎而上。
叶非折衣袖如红云出岫,衣袖下一抹刀光翩飞似雪,说不清是红云降雪,还是雪盖红梅。
叶非折不知道来人是谁。
无碍他森然问一句:“你敢动他?”
自己费尽心思拉上来的人,费尽心思瞒下的祸世血脉——
有人敢从中作梗?
“???”
被叶非折刀光一阻的萧家家主只觉得自己脑子和动作一起迟钝了起来。
我为什么不敢动他???
刚才骂他阿猫阿狗,骂他不配的人不是你吗???
我打他,你不应该乐见其成吗???
为什么跳出来横插一脚?
人一旦倒霉起来,是会永无止境的。
比如说萧家家主现在。
只见两把剑同时出鞘,稍稍比叶非折的刀迟了一瞬,递到萧家家主脖颈处。
温愧云和阮秋辞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一个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出手的机会,扬眉吐气,连带着剑光都分外痛快。
温愧云说:“你敢对我师弟出手?”
阮秋辞问:“你敢在我四方宗对我师弟出手?”
温愧云痛斥一声:“野蛮!”
他看这群野蛮剑修不顺眼很久了。
萧家家主:“???”
阮秋辞痛心疾首:“太过野蛮!”
简直是欺负她四方宗无人。
萧家家主:“???”
他无声以眼神询问四方宗主。
你不管管你徒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