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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敢情禁军统领宿的那间屋还是危房？！二十五扫个尘就把顶棚给扫塌了？！或者内侍们用的不是扫帚，而是孙猴子的金箍棒？！一棒子捅上去，顶棚立马分崩离析，成片坍塌？！

师弟看师兄泰然自若的扯淡，心里不免犯嘀咕：禁军统领那儿不能住也就算了，宫城之内房子何止那么一间，难道还找不出一间来给他住？

师兄从师弟面上表情猜到他心内所想，不忘再敲一记：&ldo;除了偏殿，其余房舍都不好住，要么年长日久不打理，生霉尘，要么太偏，要么闹鬼。&rdo;

内务府也真够&ldo;忙&rdo;的，好好的房舍放得生了霉尘都匀不出人手去打理，而且，人不住了，还可以供&ldo;鬼&rdo;们居住，荒凉缥缈的，到底是天子居处还是幽冥地底，谁知道呢！

师弟听师兄接二连三的扯淡，知道今儿晚上这场&ldo;师兄弟抵足而眠话温寒&rdo;是跑不掉的了，干脆认命进偏殿去。他进去了，内侍们忙着往里边抬水抬这抬那，伺候大将军洗漱。不洗漱吧，一会儿师兄又该丢下政务过来扯淡了，那就水留下，人出去，他自个儿来。三下五除二洗漱好，钻被窝里先睡，睡着了难不成师兄还好意思让他当儿女私情的&ldo;参谋&rdo;？

然而师弟又天真了，他以为凭着师兄御案上垒着的那几垛小山似的折子，再依着师兄&ldo;勤政&rdo;的程度，怎么也得到二更天才能过来歇下。二更，他都不知在梦里和&ldo;周公&rdo;下了几盘棋了，师兄进来反正是不知道……

都说了师兄的骚骚是看人上菜碟的，师兄的勤政自然也是看人上菜碟的。今夜不宜勤政，那他就过去御书房，把几本最紧急的折子批完，吩咐几句话，一刻以后掐着时辰过来了……

他一过来，内侍们在外边下跪请安，声响吓了师弟一小跳。他再一推门，师弟原本的瞌睡也飞没了，只能睁着眼等着师兄钻进被窝里。

师兄躺好以后清了清嗓子，问：行简，可睡了么？

师弟无奈，只能应说还没。

师兄有了上回的教训，明白不能扯太远，不能扯太久，不然一会儿师弟瞌睡一上来，三不管五不顾地睡着了，下再多功夫也白搭！所以他上来就说正题：&ldo;上回和你提的那个……我恋慕的那个人，还记得吗？&rdo;

&ldo;……&rdo;师弟头疼，他就怕师兄让他&ldo;出主意&rdo;，谁曾想怕什么来什么，临了临了，还是没逃过去。

&ldo;我说过那人不能用下旨的手段召入宫中，你道是何因？&rdo;

&ldo;……&rdo;师弟想，我又没那未卜先知的本事，从哪知道因由！

&ldo;说话！别净是我一人说，说话讲究有来有往，你不说话算是怎么回事？！&rdo;师兄恼了，恼中带羞，羞中有恼，硬要师弟和他一唱一和。

&ldo;……臣不知……&rdo;

&ldo;……&rdo;好，你不知，那是我没说明白，我现在就说明白，&ldo;因为那人是个男的。&rdo;

&ldo;……&rdo;师弟当场僵住，好一会儿才缓缓软回来，静悄悄侧转身，在暗昧的灯火中冲内床的床拼瞪眼，他想，要是老头知道自家大徒儿长到三十大几，突然就长歪了，他会怎么想？他又想，师兄把这么私密的事儿和盘托出，不大好吧？他这是对我信任有加呢？还是故意让我知道了，再让我拿自己的私密和他交换？如此一来，谁也握着谁的一桩私密，将来若是闹翻，两边可以拿这私密做文章？所以说这桩事儿其实是份&ldo;投名状&rdo;？

这回换师弟想多了。师兄没想要什么投名状，他想的是让你直接&ldo;投奔&rdo;他。

&ldo;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他弄到身边来？&rdo;

师弟冲着墙，师兄于是只能冲着师弟的背脊，言语上紧拨弦板，步步进逼。

&ldo;……&rdo;是个男子，还要弄到身边，关键是……还让个局外人出主意……而且还不是出一回，后边可能还有三四五六七八回，只要师兄没把人弄到手，随时可能叫他&ldo;出主意&rdo;……

&ldo;让你说话呢！哑巴啦？！&rdo;

&ldo;……&rdo;能不哑巴么？！这种事儿我又没遇见过，上哪儿给你出主意去？！&ldo;……臣不在当中，不知如何，不敢瞎说。&rdo;

&ldo;……&rdo;好，你还是不知道，那我就再说明白一点，&ldo;那人……就是你……咳……就是……和你差不多的那么一个人……&rdo;师兄的雄才大略支撑不了他的大实话，说来说去，那&ldo;就是你&rdo;后边不干不净地赘着条尾巴，说完他心里默默叹惋、默默捶胸顿足。

从隆佑初年至今，一转眼就是十几个寒暑，连盘踞朝堂五百一十六年的门阀都让师兄一手收拾干净了，然而这道相思沟坎却怎么也跨不过去。人都睡到一块儿了，他那儿仍旧是当说的不说，留着憋自个儿。

&ldo;……&rdo;

别的就不说了，单看这句话的表面意思，有歧义没有？当然有哇！

师弟当时就被那歧义带沟里去了。他想：呃，原来是这么回事‐‐师兄恋慕的人和我差不多，也是个行伍的，估计脾性也像，所以他要问我讨主意他想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所以先问问我，要我&lso;设身处地&rso;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