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袖中拿出早就封好的压岁钱,喜庆的大红色喜袋,坠着浮宵自编的如意穗子,单看这袋子,便知是下过功夫的,浮宵一年到头又难得做些女红,少有碰针线时候,于是愈显难得。
接手便觉沉,心知浮宵大抵又封了不少,不好多说,只得连连点头,说自己很快回来,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浮宵一语不发,实际上也没有听她的人了,自斟了杯热茶,缓缓呷着。
&ldo;又没有猫又没有蛇,一个人窝在这里干什么?&rdo;梧湘携着瑶瑟,走近落座道。
浮宵淡然喝下一口茶,淡淡道:&ldo;等你的压岁钱。&rdo;
梧湘莞尔:&ldo;几岁了还问我要压岁钱?&rdo;
浮宵道:&ldo;我比你小,长姐如母,你说该不该给?&rdo;
梧湘做势要摸浮宵的头,片刻后真就触到微凉发丝,诧异浮宵不躲,嘴上依旧不饶:&ldo;乖女儿,嘴怎么破了?谁给你咬的?&rdo;
浮宵轻拍开梧湘的手,才觉唇上轻痛,不自觉又咬了一下,微微腥甜格外侵占味蕾,将将饮到口中没滋味的茶,方知不是今日太淡缘故。
梧湘见状苦笑,道:&ldo;我道是谁,原来是老毛病又犯了。&rdo;浮宵幼时少时难受时,便不肯放过自己那一瓣唇了,往往挨完一顿罚,声是没出,唇却咬得鲜血淋漓。梧湘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能让浮宵改过来,最后是这两年自觉纠改,便没怎么再犯过了,谁曾想原来到底没有改掉。
这回她倒希望是流宛咬的,至少证明浮宵不曾隐忍难过。
浮宵没说话,一反常态地也不回嘴,安静地又从袖中拿出一封好喜袋,也是坠着小穗,白梧湘一眼,等梧湘伸出手来,倾身就递给了瑶瑟。
&ldo;比我大居然好意思要我的压岁钱?脸是城墙筑的吗?&rdo;浮宵白眼道。
&ldo;谢谢宵姐姐。&rdo;瑶瑟道谢,红着脸收下。
浮宵对着瑶瑟就换了副脸色,好声好气道:&ldo;无甚,实在委屈你了。&rdo;
&ldo;委屈?&rdo;瑶瑟疑惑。
浮宵又不说话了,眼神瞟向梧湘。其实也不是瞟,就是明晃晃地盯,尽在不言中。
瑶瑟掩唇斯文轻笑,梧湘带笑不语,从袖中拿出绣好的喜袋。样式精简而不繁杂,针脚却极细密,绣面是只小貅。
浮宵微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往年不是没收过梧湘的压岁钱,不过十四岁后她就再不要了,那年是觉得自己已长大,现今是真的大了。先前只是说笑,真拿到面前时,不想梧湘今年竟然备了,当然不好意思。
梧湘眼神戏谑,早有预料般地笑道:&ldo;真拿到跟前就不好意思收了?方才问我要的是谁?&rdo;
浮宵强压着红脸接过,面上强硬道:&ldo;谁不好意思收了,你本来就该给!&rdo;说完很快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喜袋来,塞到梧湘手中便不再言语。
小小绣了一枝竹叶,不算太走样。
佯作喝茶,掩饰含羞,却烫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随后茶也不捧,顾自捂脸闷气。
半晌没等到梧湘回话,浮宵微微抬首,身后倏忽贴上一片娇软,随之浸笼熟悉香气。
脖颈也被一双熟悉的柔嫩双手圈住,浮宵脸上本就热势未褪,即刻复燃蔓上双颊,愈演愈烈。
&ldo;我就不要压岁钱了,我要你。&rdo;附耳软语,娇娇切切,却足够几人都听清。
浮宵不言,默默拉开流宛的手,虽则羞红未散,面上却添了几分僵冷。
&ldo;姐姐还在生我的气?&rdo;
&ldo;……走开。&rdo;
&ldo;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