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彦立即关了门,与周锐对视一眼。
余绯听出是她学生的声音,就出了病房,带上了门。
医院大门半开着,屋檐下的灯,穿不透厚重的雨幕,只照亮廊下一隅。有几道人影在灯光里晃荡,很快靠近。
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车灯光关闭后,从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余绯开了走廊上的灯,走进医院的人立即小跑了过来。
&ldo;老师!&rdo;
是蒋蕤蕤的声音。
她一边收伞,一边跑到余绯身前,看清了余绯,长吁一口气,&ldo;老师,你还在医院?我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rdo;
余绯在进行手术时,要么把手机调成静音,要么就直接关机。她执起手术刀后,就会心无旁骛,有来电也不会接,更何况,她给周锐手术时,根本就没有去注意手机。
&ldo;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医院的?&rdo;余绯看向门外。
有两个男人紧随而至,其中一人是白浩然,另一人正是从车上下来的陌生男人。
蒋蕤蕤说:&ldo;我和白浩然拜托客栈老板开车送我们过来的。&rdo;
&ldo;老师,&rdo;白浩然说,&ldo;我和蕤蕤见你这么晚都没回去,电话也打不通,就来接你。&rdo;
蒋蕤蕤接着说:&ldo;我们出门时,碰到正在打烊的老板,老板怕不放心我们两个半夜出门,就亲自送我们过来了。&rdo;
余绯闻言,看向静默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陌生男人。
他应该就是满月客栈的老板。浅光晕染下,他颀长的身躯显得清健,举止怡然随和。
岁月使男人变得有魅力,让成熟的男人自持一种独特的气度。
余绯目测,这位客栈老板年纪大约是在三十岁以上。
他从雨中走来,身上却不带半分雨水,握在手中的黑伞,衬得他指尖很白。
余绯向他点头示意,&ldo;谢谢老板。&rdo;
客栈老板只是摇头,&ldo;客气了,你们是我的客人,我理当为你们服务。你们的出入安全,本来就该是我负责。&rdo;
余绯依旧客气,&ldo;给你添麻烦了。&rdo;
蒋蕤蕤说:&ldo;老师,我们赶紧回去吧,都这么晚了。&rdo;
余绯颔首,&ldo;我先回去换一件衣裳。&rdo;
她快速回了办公室,脱下白大褂,习惯性地理了理桌面上的病历。她没找到夹子,就找了细绳把病历捆起来。
正要放入档案盒中,却微微一顿。
放在最上面的,应该是周锐的病历,可现在,周锐的病历不翼而飞。
心头倏然生出一丝预感,余绯当即去了周锐的病房。
病房中黑漆漆的,有些冷,但空荡荡的。
余绯打开灯,果然一个人都没有。连病床上的床被,都叠得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有人进来躺过。
她四处逡巡了半晌,有些茫然。
如果不是那些用过的手术器械提醒着她,她还真以为,今晚,与周锐的再次相逢,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收拾妥当后,她上了客栈老板的车。
医院离客栈很近,不到十分钟的车程。到达客栈门口时,客栈老板见余绯急着下车,立即说:&ldo;余小姐,请稍等。&rdo;
余绯等了等,见他把那柄黑伞递了过来。
&ldo;不用了,我的学生有伞,我和她一起打。&rdo;余绯说。
客栈老板说:&ldo;他们也只带了一把伞,我的伞给你和女同学用。&rdo;
原来如此,余绯没再推辞,接了他的伞,和蒋蕤蕤一起下了车,白浩然则和客栈老板一起撑伞,四人一起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