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只好把水放在桌子上,往我另一边坐了下来。
见我很安定,她们俩也停止了哭泣。
我抱着母亲的脖子,靠在她的胸口,平静的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ldo;妈妈,顾阿姨都是胡说八道对不对?锦源是不是快回来了?&rdo;
她搭在我背上的手停止了拍打,过了好久她才说:&ldo;小惠……锦源去了,一个月前就去了……&rdo;
我抬起头忍着眼泪问她:&ldo;锦源去哪儿了?&rdo;
&ldo;死了,锦源一个月前就死了。&rdo;
她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我感觉我就像沉入了冬天飘雪的寒潭里,万劫不复,并且我的胸口也疼的要命,我想我也快死了。
我对惠子说:&ldo;有吃的吗?&rdo;
惠子和母亲对视了一眼,然后愣了两秒,随后好像对我的反应极其高兴。
&ldo;饿了是不是?妈妈给你做饭。&rdo;
说着把我安放在沙发上坐好,然后给我盖了一个大毯子,惠子带着母亲往厨房去了。
看见她们都走了,我起身翻茶几的抽屉,没有找到水果刀。
茶几上只有惠子刚才给我送水喝的那个盛着半杯水的玻璃杯。
我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到最大,然后举起杯子往地上摔去,杯子变成碎片,趁着她们还未出来,我拾起最尖锐的一块使出全身力气往手腕子上划去。
第6章冬之樱
第六章
我没有死,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
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被单,白色的被子,甚至连床头桌子上的插花也是白色的百合。
唯一看的顺眼的竟然是我身上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医生说我手腕上的伤不打紧,当时我正发烧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大不了多少,就是可能会留疤。
而我住院的主要原因,是发烧烧的太厉害,呼吸道感染引起了肺炎。
我没有死,可我宁愿已经死了。
因为锦源已经死了,真真实实的已经死了。
我记得,其实我什么都记得。
得知锦源的噩耗时,是他出去做一个外景节目‐‐登山赛全程报道,离开家半个月的时候。那时所有人都联系不到他,他跟着登山队消失在一片雪海里。
当时电视里正在报道新闻,说是锦源他们那个登山比赛所在的山区发生了雪崩,锦源和其中两个队员脱离了队伍,然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