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临君应该发现自己走了。
他想。
然后自己应该怎么办呢?
手机带出来了,有钱,但有钱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连去给自己买双鞋的力气都没有。
自己就这么走了,谢临君应该会很难过,也会很着急。但是如果自己一直不走,应该会把谢临君逼疯,像自己一样,是个疯子,神经病,活该一辈子倒在泥里爬不起来。
不能这样。
谢临君是光,照亮过他,亮了很久,亮了很远,这样就够了。
不能拉着谢临君下地狱。
江路走了一条人多的路,人们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有汽车碾过马路时的声音,树上的蝉鸣天空中的鸟叫,一切都让他感觉到窒息的恐慌。
就像活不下去了一样。
江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自己光着脚在街上走了多久。
前路很渺茫,但也没有退路。
那种行走在迷雾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进坑里的感觉终于又一次袭来把他紧紧裹住了。
“……江……江路?”
前面有人喊了一声。
江路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一个有点儿眼熟的人站在路边,震惊地看着他,“你……这是怎么了?”
“啊。”江路不知道说什么。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那个人走过来,扯了扯他的脸,“是我啊,叶渡林。”
叶渡林。
江路在脑子里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那个对抑制剂过敏的oga。
“啊。”江路又应了一声。
“……傻了吧这是,”叶渡林啧了一声,扯着江路手的脸没松劲儿,但另一只手从兜里摸了张干净的纸出来,用力怼在江路脸上帮他擦了擦,“哭得没人样儿了都,怎么了?被爸妈骂了吗?按理来说你们这一届高考完了不应该还骂你啊?你看着也不像是特别皮的……”
他的视线落到江路没穿鞋的双脚上后,絮絮叨叨的嘴也停住了,“那什么……你不会被你爸妈赶出来了吧?”
“啊。”江路不知道说什么。
他和叶渡林也有两年没见了,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没办法一时间把这个人的性格和说话方式提取出来。
但能隐隐约约的记得。
是个很好的人,也是个很洒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