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与他们的肉体关系一样简单直白,只不过青天白日的时候有太多的顾忌,而在夜晚之间,他们内心中的困兽得以一时的松脱。
唉,他们呀,注定要绕许多弯路,经历许多磨难,才能知道一生一世的漫长,其实也很短暂。
管平安这天起的很早,鱼肚翻白的天际阴沉不定,她在窗口透出来的微微的光亮中穿好衣服,乘着清风沿着寂静空旷的山路奔跑。不是慢跑,是全力的奔驰,在一定的速度和颠簸中两侧的一切不断向后,向后,再向后,很快额上就布满了汗,她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和疼痛,嗓子里好像含着刀片,尖尖的棱角一下一下切割血肉,一阵阵腥甜。呼吸也开始费力。
然而她依旧跑,狰了命般向前。好像她能跑到终点看见海枯石烂似的。
毕竟不是运动员,甚至素日都是惫懒的,再跑了一会儿就跌在路边,她用力地喘息,但一时不能带走胸腔中剧烈的疼痛。
路边青草长的正好,躺在草上侧眼看日出东方,就像一个流浪的疯子。
她知道自己是不能控制内心的疯子。
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鞋,洁白的必然是套在某个人脚上的鞋子,鞋舌歪扭着,好像也赶了很久的路。
管平安视线往上,经过那块金光闪闪的表盘看见了苏留白生气的脸。
☆、34
管平安了然地看着苏留白苍白的脸。他也费力地呼吸着,好像把她嗓子眼里的刀片吸进呼吸道里似的难堪。
&ldo;你在干什么?&rdo;他语气里的质疑让管平安皱了鼻。下一秒她弯起唇角,&ldo;思考。&rdo;
&ldo;你知不知道这么跑也会死人的?&rdo;
管平安摇头,&ldo;跑个步也要死,你告诉我还能干什么?&rdo;
说完这话,她感到一阵眩晕,苏留白冷漠的脸也在眼前飞转,她脸又白了白,翻身吐了,但哪里能吐的出,只干呕了半天,胃里翻江倒海一片。
&ldo;还不拉我一把,真想我死这啊。&rdo;
苏留白哼了哼,蹲下将她抱在怀里,刚想站起,也是一阵眩晕,两人便跌在管平安刚躺的地方。
管平安枕在苏留白的并不健壮的胸膛上笑不可支,苏留白长眉竖起,长叹口气,&ldo;你回来这几个月我好像把一辈子的气都叹完了。&rdo;
管平安敛住笑,&ldo;留白,你这一生还长。&rdo;
&ldo;你是不是又想说其实并非非你不可?管平安,我并没有强迫你一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一个小小的诺言没有那么大的力量,那不现实,你也不必一再说这种话,我知道,其实失去谁生活还不是是要过下去,所以就算你下一秒离开我会难过,但也仅仅是难过而已,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值得在意的东西,那点小情绪也不能要了我的命。&rdo;
&ldo;如果,我真的离开你,嫁给别人,你也会过的很好吧?&rdo;管平安的语气很慢,每个字都细加琢磨,果然苏留白听见这话身体僵硬起来,他沉默了半晌,清了清嗓子,温柔而悲哀的语调说:&ldo;平安,我不可能等你一辈子,如果你嫁给别人,我也会娶了别的女人,那样才公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