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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路子星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昨天他就有点心不在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闹得她惴惴然的。踌躇了半日，她拨响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电话里传来一个很沙哑，像是没睡醒的声音：&ldo;谁?&rdo;

&ldo;我是路子星。&rdo;

电话静了一会儿，韩清昀的声音重新响起，这一回他的声音变得清晰了很多：&ldo;我给你发过短消息了，我今天有事。&rdo;

&ldo;我做了一锅海鲜饭，我和妈妈吃不掉。&rdo;路子星还想争取争取，他能不能过来。

韩清昀知道她们家里两个女人吃不了多少东西，肯定是专门为他才做烩饭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只能拒绝：&ldo;我今天不过来了。&rdo;

路子星想到了昨晚副驾驶上的那个纸板箱里，蓝色的莲花灯。还有万点河灯前，他的眼神。

&ldo;你生病了吗?&rdo;子星问。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子星紧张地捏着手机。

韩清昀说：&ldo;我昨天跟人喝酒，有点胃痛。&rdo;

&ldo;要不要紧?&rdo;

&ldo;还好。小朗跟我住一个小区，他把药给我送过来了。&rdo;韩清昀抬头看一眼坐在不远处，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抱着一罐皮克尼克扁薯条看电影的小朗。这罐薯条就是他的&ldo;自带口粮&rdo;。

&ldo;还有老四何慕也在，我没事的。他们会照顾我。&rdo;韩清昀的目光又扫过提前回来工作的何慕。何老四没有&ldo;自带口粮&rdo;，此刻正生无可恋地面对着一堆泡面，在犹豫选择五香牛肉的呢还是老坛酸菜的?何慕刚刚吐槽过他这个破地方，可以饿死不爱吃方便面的老鼠。

小朗和何慕?她说：&ldo;大过年的，他们叫得到外卖吗?要不要我把饭送过来?&rdo;

&ldo;不用了。&rdo;

韩清昀说不用了，子星反而有点担心。他跟板哥他们在酒吧的时候，她就看出来韩老板的体质不太能喝酒，怎么又去喝酒了呢?

她正好知道他的地址，那天曾经发短消息给代驾的人过。短信还没删，一下子就找到了。然后复制了放到百度地图上，就在地铁边上。她再度拨通韩清昀的电话：&ldo;韩老板，我有你地址，地铁很方便的。我过来看看你，给你带点吃的行不行?&rdo;

&ldo;用不着。&rdo;韩清昀果断拒绝，&ldo;男人的房子，一个小姑娘来干什么?&rdo;

子星被他堵得拿着手机，不知如何应对。韩清昀说：&ldo;我要挂电话了，你别打扰我睡觉。&rdo;

尽管他拒绝得特别生硬，毫无圜转的余地，子星还是能够从他的声息里听得出他很不舒服。她急道：&ldo;你……你别挂手机!&rdo;

&ldo;还有什么事情?&rdo;韩清昀不耐烦。

子星憋得泪汪汪，隔着手机，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他知道：她对他过去这段日子的帮助和照顾心存感激，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她说：&ldo;哥……&rdo;

泪水一下子就挂满了面颊：因为他的为人处世过于理智硬冷，他们平时基本就是陌生人的相处方式。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除了自己的亲人，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这样帮助过她、保护过她。对她而言，他早就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ldo;哥，你让我来看你，你是不是很不舒服?&rdo;她抹着眼泪求他，&ldo;哥，你让我来看看你吧?&rdo;她哭得涕泪直流，&ldo;我会对你好的，永远永远都对你好。&rdo;

韩清昀眼前一阵摇晃，出现清美和清乐四五岁时的笑容。

圣诞树边彩球绚丽，他们一看到他就从壁炉旁边奔过来，把小手按在落地玻璃上，隔着结满霜花的窗户朝着他笑。那年的圣诞节雪花，在他身边一片片落下，他放在玻璃窗上的手指已经冻僵了……

魁北克的圣诞夜雪景，完美地像一张明信片。

……

手机里，路子星依然在朝他哭闹：&ldo;我奶奶不理我了，我妈妈不管我，这些日子就你对我好……你让我过去……不让我去我会哭死的……&rdo;韩清昀听得头疼，本来按照他的个性，这种哭哭啼啼的声音就该一把掐了线，不去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