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晚辈,吴非双也不会多问,向二人躬身道:&ldo;职责在身,请两位师叔出示身份令牌。&rdo;
战事越演越烈。玄清门的护山大阵一直处于警戒的状态,无论是何身份,进出均需出示身份令牌。
验过两人的身份令牌,确认无误,吴非双方才恭敬地再次见礼:&ldo;恭迎两位师叔回山。&rdo;
&ldo;不必多礼。&rdo;秦羲摆手,从临时开启的护山大阵入口进入,随口问,&ldo;灵犀师弟可回山了?&rdo;
吴非双回答:&ldo;禀师叔。弟子近日当值,未曾见到灵犀师叔。&rdo;
秦羲点点头,他们被传送至钟沐灵、元宝跟前,不过半日就被送了回来,而寒泉曾说过,其他人会有一场机缘,灵犀道君或许就是因此耽搁了。
正往清泉峰落下,忽然两人同时心头震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平空出世。
下一刻,天空忽然响起惊雷。天地灵气翻涌,凝结成一颗颗有形有质的灵光。
&ldo;这是……&rdo;吴非双大惊。
&ldo;何人结婴了?&rdo;陌天歌先惊后喜。转头对秦羲说。
秦羲惊喜过后,看向灵气翻涌的源头:&ldo;朝阳峰……&rdo;
&ldo;结婴……&rdo;吴非双低喃,亦将目光投注在朝阳峰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既有期待,又有担忧,&ldo;难道是他……&rdo;
结婴的天象越来越明显。震阳道君已经从洞府中出来了,他看着周围涌动的风云,老怀欣慰地放声大笑:&ldo;哈哈哈哈!好!知非。你总算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rdo;
眼见靖和道君门下弟子一个一个地结婴,要说震阳道君一点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然而结婴之事,不可强求,他门下弟子,不是欠缺机缘,就是自己不争气,他也是无可奈何。此时此刻,多年愿望终于实现,他欢喜至极。
笑罢,看到陌天歌和秦羲归来,更是喜上眉梢:&ldo;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回来了?灵犀呢?&rdo;
&ldo;震阳师兄!&rdo;二人躬身见礼。
&ldo;灵犀师弟大概晚些时候回来。&rdo;秦羲答毕,看着朝阳峰顶的结婴天象,问,&ldo;师兄,是否知非结婴了?&rdo;
&ldo;正是!&rdo;震阳道君喜上眉梢,声音洪亮,&ldo;知非他这些年来,吸取教训,抛开执着,如今总算是斩断了往日是非纠葛,成就元婴了。&rdo;
秦羲微笑点头:&ldo;我玄清门有了第九位元婴道君,真是可喜可贺。&rdo;
九位元婴修士,离十位不远了。想到宗门有望在自己当权时,元婴修士达到两位数,震阳道君一时间踌躇满志。他并不是一心苦修之士,多年执掌玄清门,宗门的强大,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感,尤其如今结婴的还是他的弟子。
&ldo;清微,守静,这多亏了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玄清门的今日。&rdo;兴奋过后,震阳道君肃容,向他们深深一揖。
二人连忙避让:&ldo;震阳师兄太客气了,我们也是玄清门弟子,这都是应该的。&rdo;
震阳道君揖罢,笑眯眯道:&ldo;你们二人回来得正好,妙一玄因都在闭关,知非出关未免冷清,你们就充个场面吧!何况,你们都是一辈的弟子,亲近亲近,总是好的。&rdo;
陌天歌与秦羲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震阳道君言下之意。白雁飞的沉沦,与他们不无关系,如今他结成元婴,并列道君,便该把过去的全都抹掉,他们两个去迎接,就是先一步表明态度,这也是震阳道君给白雁飞的最后一个考验。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纠葛,陌天歌和秦羲根本没放在心上,震阳道君这个小小的要求,自然是答应了。再说,宗门有人结婴,他们本该迎接,想当初秦羲结婴回山,以震阳道君首座之尊,不也亲自出迎了吗?
两人满口答应,跟随震阳道君往白雁飞洞府而去,走了两步,却听吴非双道:&ldo;震阳师伯,两位师叔,弟子正当值,不便离开,就不过去了。&rdo;
震阳道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兴奋的神情略收了收,有些愧疚地道:&ldo;非双啊,离开一会儿也不要紧,知非他……你……&rdo;
后面的话,震阳道君犹豫着没有说出来,就算陌天歌和秦羲不是外人,这夫妻之事,到底不好放到外面说。
吴非双肃容道:&ldo;正是因为有人结婴。值守更当留意,师侄不好多留。&rdo;顿了顿,道,&ldo;烦请师伯代为转达,定观恭贺知非师叔走出魔障,踏上大道。&rdo;
她自称道号,又称白雁飞为知非师叔,态度已经十分明显。震阳道君默然片刻。叹息一声:&ldo;罢了,师伯我再多管,就是为老不尊了,你去吧。&rdo;
吴非双向三人抱了抱拳,驾起法宝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陌天歌摇摇头,跟随震阳道君在朝阳峰落下。
白雁飞的洞府,就在震阳道君洞府之侧,灵气不下于朝阳峰主洞府,可见震阳道君对他的偏爱。
陌天歌不由自主地想。是不是就是太偏爱了,才使白雁飞走错了道路?白雁飞与他们都不同。她出身平凡、少年坎坷;秦羲虽出身王府。但只是旁枝,离金尊玉贵很远。而白雁飞,生来是太子,入门后又是首座爱徒,他太习惯被人宠爱了,所以受挫时一跌不起。
其实,论天资论悟性。白雁飞不比他们差,就算及不上她的混元灵根,比秦羲却要好上数倍。他还有着足够丰厚的条件。一名元后大修士精心教导,无数的资材任他取用。或者,他就是拥有得太多,才会忘记有些东西,要通过努力去索取。
一个人,无论多么聪明,多么富有,他也只是走得比别人早一些、快一些。始终昂着头,固然可以看到更高的目标,却往往看不清脚下的路。长此以往,总有一天,那些从来到不了他眼里的人,早晚会出现在他扬起的视线中,变成仰望的存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一路走来,脚步有多么虚浮。从高处跌下的滋味不好受,但若不跌下,就无从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