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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燕燕突然抿住了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燕于飞看见了宿羽，便眉飞色舞起来，&ldo;小宿，又是你，多谢多谢！不过这次要谢的还是怀王殿下，殿下原来没死，只是受了伤，一直在草原上耽搁着呢，见咱们这出了事，还特地跑到军营去搬救兵……燕燕？&rdo;

燕燕抬起手捂住脸，终于大声哭了出来。

宿羽脑袋里反复逡巡着几个字眼，有点醒不过神。

北济部族马队被收押，援军队列整肃，列于孤零零冒着孤烟的烽火台前。

传闻中早就死在了修罗战场、现在却凭空从十八层地狱里重新冒了出来的怀王谢怀，脸上看不出一点人气，坐在马背上来来回回缓慢地巡视了三四趟军列。

谢怀那双眼睛是出了名的好歹不分软硬不吃，难测的威严大口吞噬目之所及，直把全军都看出了一身冷汗。

一名校尉硬着头皮打破寂静，&ldo;……殿下？&rdo;

他话音未落，谢怀突然微一昂首，高声问道：&ldo;韦明安何在？&rdo;

全军更加寂寂。

不远处，宿羽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连带着心腑内脏、骨骼皮肉，尽数在不间断的恐惧战栗懊悔惊疑中化为齑粉。

&ldo;殿下&rdo;？

那是阿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宿明天见

第10章失轨

‐‐‐第六章&iddot;失轨‐‐‐

燕于飞一夜没睡，指挥士兵把烧成了炭的村民尸体抬出收敛，又把记忆搜刮一遍，勉强统计被掳走的人数。

长夜过去，一线青白终于笼罩天际，燕于飞也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喝点水。&rdo;

燕于飞接过来，&ldo;多谢……小宿，这次多亏你。&rdo;

宿羽累得不想说话，只是打量了燕于飞一眼。燕于飞眼睛通红，下颌上都露出了青青的胡茬，显然是连哭都没空。

燕于飞又问：&ldo;燕燕呢？&rdo;

宿羽指了指临时搭起来的行军帐，&ldo;喝了姜汤，睡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这里交给我。&rdo;

他只是随心一说，自己都忘了自己是流放来的军籍。见燕于飞便面有难色，宿羽会意，立刻补了一句：&ldo;你难做，那就算了。&rdo;

燕于飞奇道：&ldo;难做什么？我是说我忙得忘了，忘了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rdo;

宿羽放下水杯，拿袖子擦擦嘴，&ldo;什么事？&rdo;

燕于飞尴尬地扫了一眼宿羽仍然在流血的额角，又指向中军大帐，&ldo;是……怀王殿下要见你。&rdo;

宿羽慢慢走到河边，蹲下来，在静谧的深河水面上凝视自己的倒影。

水中浮动的影子一贯的苍白瘦削，血糊了半边脸，断断续续延伸到下颌，挂着一脸丧相。

宿羽心想，我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倒霉，不光自己倒霉，还让别人倒霉。

河面粼粼一闪，第一缕太阳光终于迟钝地跳过山脊。

宿羽把眼睛闭上，拢起刺骨的河水，把脸擦洗干净，深吸了一口气。又对着河面，仔仔细细整理好衣领，这才走回营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