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韶在楼下和人周旋,楼上有人看足了戏才问身旁的人:&ldo;可知那人底细?&rdo;他侍从回不知,似是怕主人发怒,顿了顿又说:&ldo;看他那样,怕是哪家公子无事跑昌河来玩耍罢了。&rdo;一身白衣锦袍的人虽也梳着男子发髻着男袍,但那凝脂般的肌肤和纤细发白的手说是书生怕也没人信,更何况一开口那柔调婉转的女声甚是明显,说她是富家女儿都不准,如此模样气势,家势必是贵气逼人。她听侍从回话后轻哼了一声:&ldo;来昌河之人,要么图财为要么谋权,好好一个后生,无事跑来此地游玩,跟我了两年,这话你也说的出口。&rdo;
语调虽柔,话里的威严却不容小觑,那侍从连忙跪下:&ldo;主人所言极是,属下愚钝。请主人责罚。&rdo;这话似是真惹得她怒了,手里的折扇放在那人颈间:&ldo;你三爷教会你们的那套以退为进别在我这里耍,我最恶人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吩咐下去,那人今晚一言一行,皆要记着,明日报我。&rdo;
闲聊一个时辰,顾韶自觉酒量快到尽头,对玉香眨巴眼,对方明了的扑她怀里娇笑:&ldo;死鬼还喝,今晚还要不要困觉了。&rdo;在众人又一阵哄笑时,顾韶挑了她下巴:&ldo;要困觉,这么美的美人,自然不能辜负了你。&rdo;这话说得醉眼迷离,玉香竟一时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多多支持
谢谢大家
第22章第二十二章
回房顾韶就坐那发呆,这一晚上她都没机会把玉佩拿出来,她要找的人,今晚并不在。或者在,只是对方太过戒备,藏得太好,有这念头是因一晚上有几张脸老是在她身旁转来转去,她没醉,自然记得清。听见身后的人掀开被子躺下,这才转身,正要说话,烛光映影里闪过一个人影,她只得收声走近床边,坐那俯声对玉香耳语了几句,而后移到桌边吹熄烛火。不一会就听得房内靡靡艳音响起,那时而轻时而重的哼吟听得门外的人红了脖子。
顾韶站在窗边心如止水的看着不远处的一片静黑,只等她叫得没力气了歇下,这才问:&ldo;今晚可有老主顾没到场?&rdo;
‐‐&ldo;你个没良心的,给我口水喝!&rdo;
玉香说今晚确有老主顾没到场,那人别人都唤他金二,他来花苑坊从不与众人喝酒谈笑只为和南方来的客人谈买卖,谈完即走,按理说这样的买卖在哪谈都能谈,为何一定是花苑坊,那就得说到这人来这的时候。他只在望日戌时来此,与人谈半柱香时辰的话就走,从不拖延,而戌时还亮灯的地儿,只有这片地儿,花苑坊又是其中名气最大人最多的地儿。
说完玉香有些得意:&ldo;或许他认为每回躲在角落独自喝酒吃菜无人晓得,还叫了梅儿陪他来掩人耳目,偏偏我就瞧出他不对头。你要找的人,是不是他?&rdo;
明天就是望日,顾韶欣喜之余蹲在床前:&ldo;事情结束后我替你赎身,你跟我回去吧?&rdo;
这话换来玉香一阵猛笑,笑得豪迈,却又带着苍凉。顾韶欲言又止,最终作罢,或许真是自己轻浮了。走到窗边坐下正欲闭眼小憩,又听床上说:&ldo;你是好人吗?&rdo;
顾韶明白她所谓的好人是何意,回道:&ldo;如今我所谋之事,皆为大琰朝廷,为大琰百姓着想。&rdo;床上的人好一会没说话,似是歇够了才出声:&ldo;我看你是谋大事之人,你们做的事我都不懂,可哪日你要是有本事能帮他正名,求你定要记得我今日所求,这是我一生所愿,只此一念让我苟活于世,若能达成,来世愿为你做牛马。&rdo;
在黑暗中睁开眼,顾韶良久才调好气息,回:&ldo;好。&rdo;
自顾韶走后高怀逸整颗心都悬着,昌河虽无战事,可为两国边境,本就复杂,她去又是招惹些不能招惹之人,如今情势如何了她不晓得,为人时时忧心受怕这种滋味,从未尝过,可真苦涩。
从院中归来,路过书房,听见里面唤她留步的声音,她让婢女先回,自己推门进去行礼:&ldo;爷爷唤伏秀可是有事吩咐?&rdo;高恪抚着胡须来回踱了两步:&ldo;看你心神不宁在院中散动,可是有心事?&rdo;
如今朝中局势,就连京里的百姓都能随口说出一二,只因太子被围,看似死局,那贤王曙立太子之名可不是指日可待?高怀逸也明白,不用怀志向她时时说明宫中动向她就明白,她爷爷已经在加快脚步实现这事了。或许她和顾韶最终只是白忙活一场,最终无力回天,可她们要救的,不仅仅是太子政一人,还有随着他的千千万万的将士,他们也被困死在局内啊,所以无论如今时局如今,她的心都不会动摇。心神不宁不为这风雨欲来的朝局,只为那边境的人,她的安危。她明白爷爷这话是要试探太子那边的情况,也把她的心神不宁想为了太子之危几乎无解。既如此,她也不用再说什么。
等出来,见怀志站那等她,两人并肩往前走,她叹了一声:&ldo;无论如何,别伤太子妃和小世子。&rdo;怀志难受得眼睛红了:&ldo;姐姐明知不可能,又何必说出来。太子妃的贺兰姓氏就是他们撕开这场权谋戏的幕布,扯下这块布,他们的好戏才算正式登场。&rdo;高怀逸觉得连叹气都难,心里憋的难受,两人到了高怀逸的偏厅,才坐下,她又急急的问:&ldo;可有听说昌河有什么消息传来?&rdo;
这时候扯昌河做什么?难不成东契会为了一个外嫁的公主之子而再次大动干戈?而谁又会去东契报信说大琰朝内动荡?难不成细作已渗入得这么深?一心惊得不能语,好一会啊啊两声:&ldo;姐姐问这话是何意?&rdo;
这话已是回了她先前的问话,失望的摇摇头:&ldo;再等等吧,再等等。&rdo;就不知太子是否等得起,已近寒冬,那边局势有多难熬,不用想也知道。听闻太子府已有朝臣进意要招安葛重进,最好派出魏王,因葛重进部渊源起于佽飞卫,也算得魏王旧部,他出面招安最为妥当。如此若能解围,也好,只是此举能否通过决议,魏王又是否肯出面,都还未知,一切只等皇帝旨意。
昌河城又入了夜,花苑坊又热闹起来,顾韶看着玉香的眼神,只等她挑眉,目光就锁住刚进门的那个男人,很普通的长相,神情沉稳,果然一来就坐到了角落,一招手,梅儿就过去了。
此次来昌河,高怀逸怎么也不放心她一人,定要雇几个镖卫随她前行,她只得拉出乌骓出来挡了这好意。此行一人确实不妥,乌骓正好搭手,从天明开始就在城门处坐着,等那南方前来的客商。乌骓问她,怎知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她说,那人必是是与人同行,两人或三人,不会超过三人,名为客商,却不会带任何货物在身边,身轻简行,最主要的,看眼神,他们的眼神,不同于一般人,他们的目光中会时时带着戒备并隐含杀气。识杀气,对乌骓来说不难。
玉香先一步上前和梅儿打招呼,笑得浮浪的指着金二:&ldo;金二爷又来捧梅儿的场,我可是羡慕死了。&rdo;梅儿虽然长得不好看,可在这地方养出的争斗之心不减,笑了一声更往金二身边凑:&ldo;你这两晚有风流少年郎相陪还不满足,怎有心浪到这处来了?&rdo;顾韶揽住玉香的腰示意她别斗了,上前冲金二举杯:&ldo;自然是我过来她才过来。不过现在,你两都下去吧。&rdo;梅儿要辩,金二一个眼神就让她乖乖起身离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