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发,很香,凌烟深深吸了口气。
凌烟喜欢吃榴莲,&ldo;钟易笙,还是你好。&rdo;
&ldo;嗯,&rdo;钟易笙在她边上坐下,&ldo;你怎么了,看着无精打采的。&rdo;
钟易笙身材瘦削,眉眼秀致,清秀乖巧的长相,从表面看,压根看不出来她是跆拳道教练,她散打也很厉害。
半年前,国家加大力度大老虎,凌烟父亲凌信嘉落马,从海听市市长的位置被拉下来,锒铛入狱,凌家的房产全被国家收回。
凌烟没吃过苦。
事情刚出时,她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照样吃喝玩乐,看电影,购物,她以为第二天,父亲就能回来,告诉她:一切摆平了。
然而,没有。
凌信嘉被判了近二十年,几十年来一步步打拼的结果,毁于一旦。从地底爬到云端,耗尽半生,从云端跌入泥土,却只要几天,或许更短。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像,突然被一只手推下悬崖,狠狠磕在岩石上,头破血流。
凌烟无家可归,她母亲本来就有先天心脏病,凌信嘉入狱后没几天,便病倒了,没过几天,进了医院。
她住了几天旅馆,也不是没求助过人。
昔日吃喝玩乐的朋友,纷纷撕下面具,冷眼相对,言语之间带着同她&ldo;撇清关系&rdo;的语气。
她太骄傲,这种落差,接受不了,但不得不接受。
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假象中。
钟易笙是凌烟大学同学,但在此之前,两人说不上熟,反而钟易笙在她落魄时候,找上门来,暂时为她提供住宿,只因为,凌烟上大学借过钱给她。
真是讽刺,所谓的姐妹们,已经拉黑她了。帮她的,反而此前和她基本无交集的钟易笙。
她失去了有钱人的入场券,进入更真实的世界,名叫社会。
凌烟看了钟易笙一眼,问:
&ldo;易笙,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人吗?&rdo;
钟易笙思索片刻,思来想去,凌烟跟她提过的男人,不外乎两个,她父亲凌信嘉,以及……
&ldo;我想起来了,叫陈……陈靳?&rdo;
&ldo;对。&rdo;凌烟把边上的枕头扯过来,抱住,&ldo;我今天看见他了,在烟野城那边。&rdo;
&ldo;你好像不是很高兴,他怎么你了?&rdo;钟易笙说,凌烟以往提起那人时,语气带着遗憾。
凌烟把头抵在抱枕上,一拳捶在抱枕上,咬牙切齿:&ldo;他说不认识我,跟边上人说我认错人了,我差点怀疑我认错人。&rdo;
他冷冰冰的眼神,以及笑起来时,眼角眉梢染上的那丝嘲讽,她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
&ldo;会不会,真的是认错人了?&rdo;钟易笙分析,她没见过陈靳,&ldo;毕竟四五年都有了。&rdo;
&ldo;不可能认错的,他除了变帅变高气质完全不一样了之外,没其他不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