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段昔无语,走到人少处时,忽然闻到淡淡的梨花酿酒香,他抽了抽鼻子,顺着酒香闻过去,是师父身上的。
&ldo;师父,你喝酒了?&rdo;段昔迟疑的问道。
宁如谦微不可见的轻点了头,松开牵住的手,摸了摸段昔的头,一时间仿佛无限温存。
段昔忿忿然,扭头看向笛管家:&ldo;师父最喜欢的那把剑有没有带来?&rdo;
笛管家道:&ldo;小院里还有另一把剑,堂主挺喜欢的。&rdo;
&ldo;好,师父,你别摸我的头,我们快回去。&rdo;段昔拉下宁如谦的手,快步往前。他现在可吃不消被师父这般温柔对待,他很明白温存有限,心酸无限。
回到小院后,笛管家便立即吩咐仆人找出了那把剑,宁如谦似乎颇为满意。
段昔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回房歇息。
没想却听宁如谦道:&ldo;笛管家,让厨房做几样点心上来。&rdo;
笛管家应声去了厨房。
宁如谦抚着银白剑身,抬眸看了眼段昔,道:&ldo;坐。&rdo;
段昔摸到亭子里的石凳乖乖坐好。
拔剑起作浑脱伎,白虹绕地乌风旋。
白袍黑发,身姿潇洒,剑舞凌厉。
段昔忽然有点明白,也许师父并不是因为喜欢那把剑才舞剑,这么多年师父练得一身精湛武功,却连看他舞剑的人都没有。所以才借着酒意,偶尔纵情一回。
这么想着的段昔,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估计是走不了回头路了。纵是他心里时时提点该端正心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可妄动念想。
可感情就如外头那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漫上来、漫过心头,淹没整个人。
月色衬得他的面白如纸,宁如谦收剑入鞘,走了过来,见他这般模样,脸色微动,俯□探手摸他额头:&ldo;着凉了?&rdo;
感觉到温热的掌心贴了过来,段昔回神,忙道:&ldo;没有没有!我这是被师父的身姿倾倒了!&rdo;
宁如谦道:&ldo;既然如此,那就再看一回罢。&rdo;
&ldo;……&rdo;嘴太快的下场。段昔看着已经凉掉的糕点,欲哭无泪。
虽昨晚看师父舞剑到深夜,但段昔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
清晨寒露沁冷,此时伫立廊下,一呼一吸间顿觉混沌尽去,无比清明。
段昔吩咐仆人不要惊扰笛管家,而后便独自到了前头的八宝客栈。
八宝客栈历来只提供早饭给住店客人,这么一大早的,见有人熟门熟路从后门进来,在后头做事的师傅妇人们不免惊讶。再仔细一瞅原来是段昔段公子,店小二赶紧将他迎到二楼临窗的位子,并用折梅屏风隔出了一室空间。
段昔坐下不久,齐三映就上来了。
他手里头端着一副茶具,落座后眯眼道:&ldo;段公子,你这趟心血来cháo可把我的伙计们吓得不轻,以为是有哪里没有做好,引来你亲自监督一番了。&rdo;
段昔笑道:&ldo;正好可以适当的激励一下你那伙计们的做事劲头,提醒他们居安思危。&rdo;
齐三映失笑道:&ldo;嘴巴这么会讲话,看来下回谈生意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必要跟着去了。&rdo;
段昔道:&ldo;那可不行,齐堂主,你这张脸就是明月城的活招牌,只要你一露面,生意八成就能谈下来。&rdo;
齐三映闻言哈哈大笑,而后道:&ldo;看你这模样,像是见不到心上人一般,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谈谈,兴许我这多活了二十几年的经验能给你些帮助。&rdo;
段昔犹豫了片刻后才道:&ldo;我确实有事想不通,不过与其说是想不通,倒不如说不敢做更为贴切些。昨晚辗转反侧,一直思索不出结果。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rdo;
齐三映沏好了茶,茶香四溢,他悠悠道:&ldo;看来确实是思春无误了。&rdo;
&ldo;……齐堂主。&rdo;段昔汗颜,还以为齐三映难得正经,没想到跟宁如是一副德行。
齐三映道:&ldo;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同你一般年纪时已经追着绿萼跑了整个江南,闹得路人皆知。&rdo;
&ldo;绿萼?&rdo;段昔不解问道。
齐三映得意道:&ldo;便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如今退隐朝堂多年的右相之女,如今是我内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