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请他们二人坐下,又沏了壶花茶,段昔看着,一时也猜不出她们这群小姑娘是要做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只见怜儿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道:&ldo;段公子,你上次答应怜儿,跟怜儿比一场,输了就任由我们处置的。至于比什么,你也说了,任由怜儿主意。&rdo;
&ldo;呃……&rdo;段昔暗暗叫苦,没想到一时不察,竟被这小姑娘摆了一道,便只好应了,&ldo;那么,怜儿是想比试什么?&rdo;
丫头们互相瞅着,个个掩嘴偷笑。
饶是容铮也觉得这里头有古怪,身子忍不住侧了侧,有点想往段昔身后躲的意思,他说道:&ldo;我就不必了吧……&rdo;
丫头们异口同声:&ldo;这可不行!&rdo;
这阵势,吓得他赶紧坐好。
怜儿从旁人手中拿过一个小巧的篮子,里面是几个绣花手绷、绣布、还有针线。绣布已经绷入绣花绷里,上面均描好了一朵木兰花,只待绣上各色的线即可。
这下段昔和容铮的脸色都变了,段昔连忙摇头道:&ldo;这可太为难我们了,据说单这针法就各处皆有不同……好怜儿,你还是换一样吧。&rdo;
怜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道:&ldo;我们都不比姐姐们能歌善舞,诗词歌赋亦不精通,段公子你向来怜香惜玉,怎的这次就如此不解人意呢?&rdo;
段昔最见不得女子娇弱怜人,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结果显然是输得一塌糊涂,指尖都刺破了十几次,段昔虽然自小练武,这点疼倒不算什么,但毕竟是养尊处优惯了,双手修长匀称,肌理细腻,滴出几滴血让人看着心疼。而可怜的容铮小少爷皮娇肉嫩,一针针刺得他泪眼汪汪,还要撑着男子汉模样。
&ldo;好啦,既然公子们输了,愿赌服输,罚你们扮作女装,绕着游廊走一圈!&rdo;怜儿笑眯眯道。
段昔一愣,容铮猛摇头:&ldo;这可不行!不行不行!被元青姑娘撞见可怎么办!&rdo;
冬雪在旁说道:&ldo;容少爷你放心,这输了就扮女装的规矩是我们天香楼早就有的了,元青姐姐见怪不怪,更何况容少爷你长得眉清目秀,换上女装兴许还能让姐姐多看几眼呢!&rdo;
段昔和容铮实在敌不过她们,胆战心惊的被推进了房里。
只见房中早已准备好衣裳,一套是绿糙石榴,一套是素衣朱绣。
段昔直觉得寒毛竖起,略一顿足,转身欲走,却被怜儿眼明手快的拉住,笑容烂漫道:&ldo;段公子,愿赌服输哦!&rdo;
段昔哼哼哈哈了几声,最后只得由着她们给自己换上那套素衣朱绣的宽袖窄腰襦裙,一个帮忙梳发髻,一个给他描眉施粉,一派热闹。
容铮的鹅蛋脸本就让他显得年纪小,这一梳妆打扮,还真让人眼前一亮,尤其那双剪剪秋水般的眸子,三分柔弱,七分可爱。
冬雪掩嘴笑道:&ldo;怜儿你看,容少爷比你还娇俏!&rdo;
怜儿将段昔推着过来,道:&ldo;你瞧,段公子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呢!&rdo;段昔身段高挑,五官本就精致,粉黛一施,那懒懒笑意便添上了妩媚。
段昔抚额叹气:&ldo;我下次再也不敢与你打赌了。&rdo;
怜儿&ldo;扑哧&rdo;一笑:&ldo;别这么说嘛段公子。&rdo;
容铮看向盛装打扮的段昔,一脸呆呆的,道:&ldo;段昔你好美。&rdo;
段昔&ldo;啪&rdo;的拍了一下他的额头:&ldo;本公子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rdo;
容铮吃痛的捂着前额,委屈的说:&ldo;可是真的很美呀!&rdo;
怜儿在旁道:&ldo;好啦,两位公子这就随我们出去走一圈吧。&rdo;
一出门,段昔看到外边天色早已暗下,天香楼灯火暧昧,正是往来客人最多之时。
&ldo;这灯影绰绰,不正好看不清公子的模样嘛。&rdo;冬雪贴心的安慰道。
想着只是在游廊转一圈,段昔咬牙忍了,转头却见怜儿牵着容铮往怜芳阁内走去,便问:&ldo;我们不是一起走吗?&rdo;
冬雪笑道:&ldo;元青姐姐说了,要见见容少爷的女装模样。&rdo;
&ldo;……&rdo;段昔可算明白过来,元青摆明是要□铮的,顺带的就把他也给拉下水了。
但此时已被冬雪从小院带进了天香楼里,进退两难,身旁经过的人,不论男女都忍不住看他一眼,那炽热、艳羡的眼神让段昔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趁着走廊中热热闹闹,而冬雪正忙着与人招呼,段昔一矮身,错开了冬雪的视线,拐进了另一条走廊。
这一处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掀开蔷色帘子,一眼便望到尽头,左右两边各有过道,弯弯绕绕,装饰考究,艳而不浮,暗香萦绕,隐隐有水流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