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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ot;怎么不相干？你是特诚买给孝女的，你咯支咯支的去洗去。我不配，我不要，我也不要沾孝女的光。&ot;

&ot;这真是什么话？你们女人……&ot;四铭支吾着，脸上也像学程练了八卦拳之后似的流出油汗来，但大约大半也因为吃了太热的饭。

&ot;我们女人怎么样？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好得多。你们男人不是骂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就是称赞十八九岁的女讨饭：都不是什么好心思。咯支咯支，简直是不要脸！&ot;

&ot;我不是已经说过了？那是一个光棍……&ot;

&ot;四翁！&ot;外面的暗中忽然起了极响的叫喊。

&ot;道翁么？我就来！&ot;四铭知道那是高声有名的何道统，便遇赦似的，也高兴的大声说。&ot;学程，你快点灯照何老伯到书房去！&ot;

学程点了烛，引着道统走进西边的厢房里，后面还跟着卜薇园。

&ot;失迎失迎，对不起。&ot;四铭还嚼着饭，出来拱一拱手，说。&ot;就在舍间用便饭，何如？……&ot;

&ot;已经偏过了。&ot;薇园迎上去，也拱一拱手，说。&ot;我们连夜赶来，就为了那移风文社的第十八届征文题目，明天不是逢七么？&ot;

&ot;哦！今天十六？&ot;四铭恍然的说。

&ot;你看，多么胡涂！&ot;道统大嚷道。

&ot;那么，就得连夜送到报馆去，要他明天一准登出来。&ot;

&ot;文题我已经拟下了。你看怎样，用得用不得？&ot;道统说着，就从手巾包里挖出一张纸条来交给他。

四铭踱到烛台面前，展开纸条，一字一字的读下去：

&ot;恭拟全国人民合词吁请贵大总统特颁明令专重圣经崇祀孟母〔7〕以挽颓风而存国粹文&ot;。‐‐好极好极。可是字数太多了罢？&ot;

&ot;不要紧的！&ot;道统大声说。&ot;我算过了，还无须乎多加广告费。但是诗题呢？&ot;

&ot;诗题么？&ot;四铭忽而恭敬之状可掬了。&ot;我倒有一个在这里：孝女行。那是实事，应该表彰表彰她。我今天在大街上……&ot;

&ot;哦哦，那不行。&ot;薇园连忙摇手，打断他的话。&ot;那是我也看见的。她大概是外路人，我不懂她的话，她也不懂我的话，不知道她究竟是那里人。大家倒都说她是孝女；然而我问她可能做诗，她摇摇头。要是能做诗，那就好了。&ot;

&ot;然而忠孝是大节，不会做诗也可以将就……&ot;

&ot;那倒不然，而孰知不然！&ot;薇园摊开手掌，向四铭连摇带推的奔过去，力争说。&ot;要会做诗，然后有趣。&ot;

&ot;我们，&ot;四铭推开他，&ot;就用这个题目，加上说明，登报去。一来可以表彰表彰她；二来可以借此针砭社会。现在的社会还成个什么样子，我从旁考察了好半天，竟不见有什么人给一个钱，这岂不是全无心肝……&ot;

&ot;阿呀，四翁！&ot;薇园又奔过来，&ot;你简直是在对着和尚骂贼秃了。我就没有给钱，我那时恰恰身边没有带着。&ot;

&ot;不要多心，薇翁。&ot;四铭又推开他，&ot;你自然在外，又作别论。你听我讲下去：她们面前围了一大群人，毫无敬意，只是打趣。还有两个光棍，那是更其肆无忌惮了，有一个简直说，阿发，你去买两块肥皂来，咯支咯支遍身洗一洗，好得很哩。你想，这……&ot;

&ot;哈哈哈！两块肥皂！&ot;道统的响亮的笑声突然发作了，震得人耳朵[口皇][口皇]的叫。&ot;你买，哈哈，哈哈！&ot;

&ot;道翁，道翁，你不要这么嚷。&ot;四铭吃了一惊，慌张的说。

&ot;咯支咯支，哈哈！&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