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阳光白淡。一架飞机从高空中划过去。涂南站在路上仰着头看了眼,其实不确定是不是那架,刚好看到罢了。
她收回目光,往前走,几分钟后,到了公司楼下。
很久没来这里,今天过来是石青临的意思。他昨天回来的很晚,今天出门又早,涂南当时还在睡着,醒来后在手机上看到他的留言,让她来公司找他。
她走进电梯,心想:忽然这么神秘,不知道他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到了顶层,好像就一下回到了当初合作时的时光,她走到那间画室门口,握着门把,一拧就开了,她门推开一半,朝里看,居然什么都没变化,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画板画架都还好好地放着,好像她随时还会来这里作画一样。
人还发着呆,门板上忽然两声响,她眼看过去,男人的两根手指,屈着在离她耳朵不远的地方敲了两下,转过身,是石青临的胸膛,他就站在她身后,快把她整个人给罩住了。
&ldo;等你很久了,居然在发呆。&rdo;他似乎心情不错,话里有笑,把她身体拨个方向,去隔壁的办公室。
涂南的手被他握着,一边走,一边拿指甲轻轻刮着他的掌心,忽然想起问一句:&ldo;你知道黎真真今天走了吗?&rdo;
&ldo;我应该知道?&rdo;石青临反问,惩罚一样用力捏一下她那只手,&ldo;多关心关心自己男朋友,少提别人的事。&rdo;
涂南只好不提了,那只手被他捏的麻麻的,她晃一下,无形中撒娇似的,&ldo;那你有什么高兴的事吗?&rdo;
&ldo;马上你就知道了。&rdo;进了办公室的门,他松开手,拿了桌上的一沓文件给她看,&ldo;这个,难道还不值得高兴吗?&rdo;
涂南翻开最上面的一份,那是投资合同,翻翻下面的,也是。
她有点错愕地去看他。
石青临正在揭落地窗的遮光,室内一下亮起来,他站在那儿,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还没脱,转过来,那张五官深刻的脸,叫她移不开眼。
他像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情绪,嘴角扬起来,&ldo;你没看错,投资谈妥了。&rdo;
涂南难以置信,可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怎么听都是可信的,&ldo;都谈妥了?&rdo;
&ldo;都谈妥了。&rdo;石青临走过来,把袖口往上拉一截,露出大衣里西装袖的边,翻着那些合同,这让他整个人都有种放松的姿态,&ldo;十几个新投资人,本来资金还有点缺口,昨天也补上了。&rdo;
他说这话时口气很轻巧,涂南却清楚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很多时候都在应酬,他一个不习惯低头的人,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低了多少回头,有时候喝醉了回来也是有的,虽然他进门前醒了酒,也吹了很久的风,有时候甚至还会故意抽烟来遮掩,她还是知道的。
涂南想起这些,心就被扯住了,眼看着他,其他地方都暗了,就他这个人,这张脸,蒙了一层雾光,像美化了无数倍的画面,充斥了视野。
石青临眼一转就看到她盯着自己,被她这么看着,其实很受用这眼神,故意的,低下头好让她看个清楚。
没想到涂南手臂伸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抱住了,先是一条手臂勾着他,然后是两条手臂一起,她轻轻说:&ldo;恭喜你。&rdo;
谁能抵挡得住这种柔情。石青临还不满足,也不碰她,直直的站着,由她搂着自己,问:&ldo;就这样?&rdo;
涂南勾着他的脖子,目光从他的眼睛,一点点往下,落在他唇上,贴上去吻住的时候,被他的力道反压了下来,他扶住了她的腰,身体的重量往下一直压,她抵着桌沿的大腿外侧也吃了力,铬得疼,但顾不上,舌被他搅着,什么也顾不上。
欣喜是一种兴奋剂,从大脑传到身体,她喘得厉害,忽然听到两声敲门,才想起门没关,连忙和他分开,仓促地回过头,看见安佩站在门口,耳根顿时不可遏制地烧烫了,背过身,往旁边站了站。
&ldo;不好意思,打扰你们,&rdo;安佩两只眼睛都是亮的,还装作很正经,&ldo;我来问一下石总,投资也解决了,是不是该安排新资料片上线的事了?&rdo;
石青临慢条斯理地看她一眼,也许是被打断了有所不满,语气也是懒洋洋的,&ldo;回头再说,你们别急着下班,等我消息。&rdo;说完示意涂南跟自己出门。
安佩顿时苦了脸,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目送他出了门,也不好问,回头就把涂南拦住了。
&ldo;你们俩私底下一直这么激情?&rdo;
涂南脸上看着没什么,其实耳根更烫了,&ldo;你还是好好工作吧,好不容易回到正轨。&rdo;说话时脚步加快了。
安佩在她身后嘀咕:&ldo;道貌岸然!&rdo;
涂南走到电梯那儿,石青临站在里面,一只手按着按钮,正在等她,她匆匆走进去,看到他一脸揶揄的样子,手指撩开刘海,打了个岔:&ldo;你不是说投资本来有个缺口的吗,那最后怎么补上的?&rdo;
石青临脸上揶揄的表情没了,按下底层键,在下行的时候说:&ldo;你肯定没想到,最后一笔投资,来自我父亲。&rdo;
她意外,本来是随口找的话题,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他被她的表情弄得好笑,&ldo;这没什么。&rdo;
昨天他父亲石锻泉亲自来了公司,陈叔告诉他,当时石锻泉离开老宅时带了他的文件,是研究过后才决定投资的,既然这样,他没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