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说完,周伯年打断他,「别人恐怕是不行,但是玉公子你……」他冷冷一笑,别过头看了不远处桌上一只青瓷花瓶一眼。
花瓶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里面插了枝盛开的桃花。看上去很平常,却让玉寒宫神色稍稍一变,再看周伯年一脸胜券在握,他低声问:「你见过白胡子?」
周伯年笑道:「当然。不然怎么会知道玉桃花和玉家的三公子是同一人?」
玉寒宫心里一沉。白胡子是他一个接头人,很多时候他不出面,由白胡子做中间人传递消息,能找到白胡子并且从他口中得到自己的下落,看来这人的能耐不一般。
「他都告诉你了?」
周伯年笑而不语。
「啧!」玉寒宫咬牙,在心里将白胡子骂了千万遍,「那王八蛋……亏我还找了那么多好酒给他!」早知道毒死他!
虽然外号白胡子,但那可不是个满脸白胡须的老人,而是个年近三十、嗜酒如命的酒鬼。
「不必气恼,玉公子也算是个生意人,生意人为的只是一个利字。」周伯年眯起眼像是在安慰他,「周某无意为难玉公子,只是想跟你合作一次。」
事已至此,玉寒宫决定先把白胡子的事放到一边,事后再找他算帐。于是扬起嘴角问:「怎么个合作法?」
「只要你肯把天刑教的地图画给我,多少钱尽管开口。」
玉寒宫笑了,「我可不敢,无功不受禄啊。」
「你是不愿意了?」周伯年语气冰冷,连眼神都变了。
眼见对方连身上最后那一点儒雅气息都消失了,玉寒宫伸了个懒腰,不疾不徐地说:「我在那里不过住了十几天,天刑教那么大,我连一半都没走完,何况一开始还连门都不让出。」
周伯年阴沉一笑,摇摇头,「玉公子,不要跟我来这套。我说了,别人不行,你玉桃花不行可就是个玩笑了。」
「周兄,你是否太抬举我了?」玉寒宫啧啧摇头。
周伯年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过来,「我在天刑教花费了太多心血,只为这最后一搏。既然玉公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那我也不勉强,但你也知道,生意人都不想做赔钱买卖……」
玉寒宫知道他的意思,肯合作就罢了,不肯合作的话,现在要怎么处置他都不是什么难事。
见他不吭声,周伯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这段时间,玉公子和刑昊天几乎夜夜笙歌……」
玉寒宫抬头看他,周伯年笑了笑,脸上难掩暧昧之色,「想必他对你是极度的宠爱吧?也难怪,玉公子一表人才……」
「够了。」玉寒宫打断他,倒也没有什么愤怒,只冷冷说了一句,「让我考虑一下。」
想了想,周伯年点头,「也是,折腾了一夜也累了,玉公子先去休息,好好考虑。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他别有所指,玉寒宫也没说什么。
周伯年叫来了人,吩咐道:「带玉公子去休息,好生伺候着。」末了还补了一句,「要周全。」
玉寒宫暗自哼笑,跟着那人往门外走,刚要踏出门,身后的人就叫了一声。
「慢着!」
他回过头,见周伯年盯着他问:「有一件事我想问问玉公子,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明玉的身分?」见玉寒宫点头,他又问:「为何?」
玉寒宫耸耸肩,「一见面,他就提我和他曾经的情分,但别人不明白,我又怎么不知道过去我与他半点情分也谈不上。与明玉初次相见,虽然算是我救了他,但对他来说,不过是从一个客人手里落到另一个客人手里。」
或许是明玉的演技不够精湛,也或许是他观察得太精细,但世上什么都能伪装,唯独这感情是怎么装也装不长久、真切的。
玉寒宫跟着下人来到客房,不一会有人抬进来一大桶热水让他洗澡。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又有人送来崭新的衣裳,的确够周全的。
等他收拾完之后,天早就已经大亮,虽然很累,但他却不想闭眼,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他这算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一个不如一个!
他本以为那些人是想从他身上捞好处,真没想到对方是打天刑教的主意……天刑教的地图,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