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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难道仅仅因为星光教可能和暮雪教有渊源,王爷便疑心若水了?‐‐诚然,按常理说,若暮雪教真与星光教勾结起来对付王爷,那么暮雪教圣子背叛王朝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事实是,暮雪教的圣子是和我们一起长大,追随王爷十六年的若水!暮雪教的圣子会背叛王爷,若水不会。只要这世上没有另一个堪舆王爷比肩的人物出现,若水就不可能背叛王爷。

是否身处王爷如此地位的掌权者,就永远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尽管明里说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事实却是,无时无刻穷极一生都在不停地谨慎怀疑审视着每一个人。因为不能有纰漏,因为任何一个纰漏,都能让国颓邦倾,万劫不复。

因瞳拓而纵放秦寞飞,因柳泫而纵放柳煦阳,偶然满怀勇气给予的信任,却成就了如今狼狈不堪的东北战局。若是我,我可以再去信任么?

哑然无语许久,却终究忍不住出言道:&ldo;王爷,暮雪教与星光教关系尚未明朗,如此疑心单大人……&rdo;

&ldo;你以为我让你留在西南是盯着单若水?&rdo;王爷一反常态地冷笑,&ldo;解除单若水兵权的王令昨天就传回京城了,待瞳拓用印之后就会请上谕军驿明发。夜流霜和薛冷本王都不疑心,不过这两人私怨甚深,没人压制谁知道整个西南会被他们搅成什么样子?&rdo;

王爷冷笑着说话的神气,远不及他言语中带出的内容让我心寒。解除若水兵权?临阵易帅如此不智之举,王爷居然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作为?……王爷今天方才中箭,昨天便下王令解除若水兵权,显然不是因星光教迁怒若水,可这为的究竟是什么?!

想问个究竟,却又有些迟疑。王爷在京城时便警告过我,不许再管若水的事情,此刻多嘴倒不怕王爷怪罪我,王爷历来都喜欢直接把帐算到若水头上。迟疑间王爷已捏起筷子,显然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

我只得回头继续准备金针和艾条。金针倒是好办,拿冰肌露洗过便可以用了,艾条则要取陈久艾绒裹在桑皮纸里小心搓紧,许多年未做过这活计,手法生疏了许多,好在带出来的桑皮纸不少,折腾一番总算凑够了数。

王爷用过晚膳,捧着小点进来的却是双眼红肿的侍墨。她如在王府一般自如出入,捧上小点,收拾桌凳,准备茶具,烧起小火炉,随后静静侍立在一旁,等着水响。下午还受惊过度不能自持,才几个时辰便能勉强收拾心情侍侯驾前,看着她稍稍带着些茫然仇恨的目光,我知道风翼旋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侍墨陪着王爷出门散步休息了一会,我则准备待会疗毒需要用到的东西。无烟玲珑灯盏,水晶盘花盅,冰肌露,金针,卷好的艾条。一切收拾停当,稍稍等了等,王爷方才缓步回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方才知道王爷又调了几名侍卫过来。

如今月缺清不在,又有神秘兮兮的星光教虎视眈眈,王爷少不得要更加谨慎。回来之后王爷便吩咐疗毒,侍墨伺候王爷除去衣衫,我则动用仅剩的一点灵识护住王爷心脉,防止待会滤毒之时剧毒游向王爷心房。

暮雪教所载驱毒之法很是玄妙,若不懂灵识术,便不可能护住患者心脉,也就无法施用滤毒术。如今我先用艾灸之法,熏烤王爷受创附近几处大穴,随后逐渐向奇经八脉各处大穴延伸,将剧毒带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几根艾条燃尽,我恰好将毒引至王爷命门穴附近,王爷鼻息之余一缕。挥手灭了玲珑灯盏,将金针放入水晶盘花盅内,冰肌露毫不吝惜地倾出清洗,反手便刺向王爷命门穴。命门穴原本是人体重穴,绝不能轻易碰触,尽管我已动用灵识术护持,然而仍旧有许多穴道不能刺入,只能贯入指风,轻轻按摩。

纵使如此,触及命门穴时,王爷微弱的鼻息仍旧在倏然间停止一瞬,片刻方才恢复。我知道滤毒术已经起了效用,当下便不迟疑,取针沿着悬枢、脊中、中枢几穴迅速向督脉延伸刺去,奇经八脉之外的四十七穴并不在针刺之列,因此在天突穴上轻轻落下一缕指风,滤毒之术宣告完成。

王爷口鼻处流溢出紫红色污血,侍墨见状立即去准备热水,我顺手取了条干净手帕,沾了冰肌露替王爷轻轻擦拭。眼见王爷浑身都是汗珠,脸色却比先前好了很多,总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轻轻搭上王爷腕脉,这一番折腾下来,毒性暂时是抑制住了。不过也顶多只能撑住两天,两天之后,剧毒便破防而出,直扑心脉。届时便只能动用&ldo;灵识黯神术&rdo;,以日后春秋岁月换取一个对时的残喘。

三日后,绿烟珠送到,方才确保王爷无恙。不知为何,忽然在这时想起当日云浅月喃喃自语的模样,是呵,一夕春光,何尝不是一世幸福?……若不能以灵识黯神术撑过最后一天,这世上,又岂会再有我惊燕至高无上的王?我所争的,岂非也就是那一夕春光?

拣上单衣给王爷披上,侍墨领着几个侍卫提着热水走了进来。侍墨匆匆准备着香露、长衣,我则轻轻拉下帘子,试探水温之后扶王爷进了简陋的浴桶。取过毛巾,轻轻擦拭着王爷光洁中隐隐透着几分晦暗的肌肤,清楚地明白那是剧毒所致,心中只是黯然。

面对异蛊无可奈何,面对剧毒也是无可奈何。我有些迟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有必要了?

毛巾带着温热的水气逐渐靠近王爷胸膛,自滤毒术之后,一直闭着眼没说话的王爷,忽然低沉着声音开口道:&ldo;……在哭么?&rdo;

哭?

下意识地伸手去擦自己的眼角,惊讶地发现,那里居然真的藏着几滴冰冷的水湿。

王爷依然闭着眼,浴桶里氤氲的水气,染得他俊朗恬静的面容飘渺得宛如一场梦。他的唇上仿佛还带着先前的紫红色污血,流溢着奇异的光芒,轻轻吐着词句:&ldo;慧眼识人四个字,我如今是越发不能担当了。&rdo;这句话说完,便又沉默下来,仿佛在想着过去几个月接踵而来的变故。

将毛巾放在王爷肩头,隔着毛巾按摩着王爷肩上几处穴道,感觉到王爷原本紧绷的身体在我手下逐渐放松。王爷继续说道:&ldo;不过茗儿,这世上总还有一人,我是绝对能够相信的,那就是你。&rdo;

指尖忽然软了软,心头却是一片湿热四下散去。

王爷,这就是您给我的,继续存在于您身边的意义么?永远不在乎是否在我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痛苦和脆弱,永远不在乎把背交给我是否安全,因为您怀疑了太多太多人,所以您也需要一个不设防的心腹、臣属、朋友,或者,亲人?

所以,洛茗不需要聪明,不需要能干,不需要八面玲珑人情世故,只需要永远永远存在,就足够了,对么?……这也就是您说过,永远不舍弃我的理由么?

我也不知道,永远陪伴您,直到生命最终那一刻的念头,究竟是在何时融入我灵魂之中的。

我惟一知道的是,您不舍弃我,我便会永远追随您的脚步,直至最终。

白水关的夜,寒冷而寂静。

詹雪忧已经包扎好伤口,更衣沐浴洗漱完毕,继续坐在那片碎石中发呆。月色并不好,云深如墨,远山已是一片漆黑,凭着并不糟糕的目力,也只能隐隐看见近处悬崖上飞舞的杂糙,以及怒水滔滔的洪流。

尽管知道詹雪忧并不是在看景,然而,面对眼前这空阔寂寞得令人几欲抓狂的景色,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得不承认,詹雪忧确实定力惊人。

就在此时,颇为奇怪地发现,詹雪忧居然拣起身边的一枚嫩叶,学着云浅月的模样,吹出了悠扬的曲调。

他动作十分娴熟,吹的曲子也很是奇怪,短促欢快,一如奔腾的清泉。尽管如此,我却依然从中听出些许哀伤彷徨的意思来。正在奇怪,又一个清亮的乐声传来,隐隐和詹雪忧吹的曲子应和着。

詹雪忧悚然一惊,停下吹叶的动作,怔怔看着自己手中的嫩叶,仿佛根本不相信适才的乐声是自己吹奏出来的。

见詹雪忧停下动作,云浅月也顺手扔掉了手里的叶子,只冷冷站在一旁,看着詹雪忧的动作,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我这才发现,云浅月此刻已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软甲,长发利落地束起,精致的五官居然带着一种湛蓝色的琥珀光泽‐‐这家伙衣服被叶弦撕烂了,居然直接去找惊鸿的人要衣服穿!

怔忡中的詹雪忧忽然站了起来,指着云浅月,已有些歇斯底里地尖锐声音吼道:&ldo;我不是你们什么灵魂守护的人!我也不会说秋袭话!我更加不会吹蒙湖小调!……不要一直跟着我看着我盯着我!我不会和你一样!永远都不会!!不要!&rdo;

我惊讶于詹雪忧的激动,更对他忽然爆发出来的说话内容惊诧,詹雪忧不单会说秋袭话,还会吹所谓的&ldo;蒙湖小调&rdo;,那么他内心深处肯定还埋藏着更多秋袭的痕迹,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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