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钻石移到太阳底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那是一个温柔又美好的笑,就像宋峭这个人一样。
可沈云清看到了颤抖着的睫毛覆盖着的阴影之下是一双幽深的眼眸。
沈云清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了寒意。
他几乎是立刻把秦笑连拖带拽拉出了房门,带到了地下车库,把他锁到了车里。
这段路不太长,却足够他编好一个谎话,在脑子里数次推演,找出不足之处,再继续想一个更好的谎话。
沈云清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宋峭,可他没办法,八年的欺骗,没有回头路可走。
等气喘吁吁地回到家门口,沈云清已经完全想好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编的就好像真的一样,比以往任何一个胡编乱造的谎言都要完美。
正当他咬着牙打算说出口时,却被宋峭的话打断。
宋峭现在落地窗前,阳光撒在他的背面,在他的面前投出一个巨大的,被拉长的阴影。
沈云清被笼罩其中。
他只听到宋峭说:&ldo;你刚刚怎么不让他说出口呢?我这么一个,替身。&rdo;
沈云清被这句话砸蒙了,一时间晕头转向,只会依靠本能反应反驳,&ldo;不是的,你听谁胡说的,你乖一些,别听别人胡说八道……&rdo;
他甚至都不敢想,是谁告诉宋峭替身这两个字。
沈云清一边说,一边靠近宋峭,试图抱住他,就和平时一样,让他乖乖地倒在自己的怀里,让他只听自己说话。
他看到宋峭背后两滴鲜红色的血,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明亮到不可思议,刺得沈云清睁不开眼。
那是宋峭的血,他把戒指握在掌心了,割破了手。
他得靠着这种肉体的刺激才不至于倒下。
他活了二十四年,吃过许多苦,挨过许多打,自认是很能忍痛的了。
可推门而入,看到那一幕时,宋峭觉得自己痛的近乎死了一次。
就像是整个人被一点点剥开,先从皮肤,再是筋脉,血肉,一点一点,每一刀都割到神经,最后只剩下一副可以转动的眼珠子,和一具空荡荡的骨架。
这是把这七年的生活从他身上剥离,宋峭什么也剩不下了。
连记忆也离他而去,可本能没有。
所以他惯性地对沈云清笑一笑。
然后他又看到了那枚戒指。
它寄托了宋峭全部的希望与爱。
因为宋峭曾要求别人在上面铭刻上的字。
&ldo;我的云清&rdo;
不用再多问,也不用再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