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言正没处出气,花千骨傻傻地撞了上来,一瞪眼怒道:&ldo;你也算是掌门首徒,就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山洞,让你师父少操点心!&rdo;
花千骨一噎,没敢回嘴,却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在思过崖呆了这么久,怎么师伯还是对自己咄咄逼人,没有丝毫悔过的迹象,如果不是为了师父,就不该亲自去请他来。
魔严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瞪回自己,突然想起妖神殿,当年花千骨叱咤风云的威风,一下子气馁。拉过笙箫默,小声问道:&ldo;师弟,子画和……那个……他们俩……还是师徒关系吗?&rdo;
一直将自己幽禁在思过崖不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魔严都不甚了解,所以才有此问。花千骨不知,但笙箫默清楚得很,魔严师兄在思过崖面壁,是思考自己杀妻弃子之过,对于白子画和花千骨之间的不伦之恋,他依旧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传出话来,乘着白子画还算清醒,没有和自己徒弟搞出乱子,就该快刀斩乱麻。
笙箫默觉得此刻当以掌门师兄,突破十重天的大局为重,儿女情长之事以后再说。便避而不答,皱眉遥遥一指,道:&ldo;师兄,你看那是什么?&rdo;
魔严也知道笙箫默顾左右而言他,但此时此刻,不便追问,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手搭棚看去。
此时,东海之上铅云密布,风雷交加,惟有长留上方晴空万里,八风不动。忽然晴空连起霹雳,道道难以形容的苍茫气息,如水波般荡开,弥漫在长留上空,盘旋不去。
&ldo;难道这就是十重天吗?&rdo;笙箫默与魔严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没想到,十重天竟然如此低调,金光、瑞兽、天花、祥云……凡是渡劫成功后,该有的祥瑞一样都没有。魔严虽然虚长几千岁,见多识广,但仙界对于从一到九重天境界,都有各种书籍详细记载,唯有十重天只有模糊提及,只知道那是一种天地人合,全新的境界,究竟如何却从未有明确记载。
不久,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在洞口缓缓出现。&ldo;尊上出来了!&rdo;竹染第一个发现,忙催动法阵,打开结界。众人都向山洞注目而去,却发现白子画并无明显的变化,唯有眉心间,隐约张开一天目,向远方海天交接之处望去。
这一望,天空中隐藏着的百万斧钺妖兵顿时现形,再也无处隐藏。原来在仙界天象平和无奇,在妖魔两界,却是地裂山崩,天火所至之处,无数鬼怪皆天火击中粉碎无形。魔严与笙箫默看着密密麻麻的妖兵,唯有苦笑,自道妖神大战之后,妖魔两界元气大伤,没有百十年无法恢复,谁料想才短短五载,就已有吞并八荒之势,而仙界各派却毫无察觉。
白子画负手而立,横霜嗡的一声长吟,登时群山回应!那百万妖兵顿时凝定,然而冥冥中,有人正森寒地注视着一切。&ldo;退!&rdo;云层深处一声喝斥,妖兵如闻赦令,潮水般顷刻退得一干二净。
长留上下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传来一声凤鸣九霄,人未到声先闻,九天之外传下肆无忌惮的笑声:&ldo;白子画,你突破十重天了吗?如果没有,我可要失望了,一觉睡醒想活动下筋骨,都找不到个合适的人,真没劲!&rdo;
长留上下一惊,抬头向天上看去。但见火凤上,沉睡多年不见的七杀圣君杀阡陌,墨发如瀑,紫衣飞扬,天外飞仙一般飘然而至。通体上下,如幻如影,唯有一对紫红色的妖眸,亮得无邪而通透。
&ldo;姐姐,杀姐姐,杀姐姐!&rdo;花千骨欢呼雀跃不已,如果不是竹染死拽着她的衣袖,她早就飞身上前去了。&ldo;竹染,师父已经允许我和杀姐姐来往,你放开我。&rdo;
竹染压低了嗓音,道:&ldo;千骨,你师父刚渡劫成功,急需稳定境界,不是比武之时,你先好好想想,如何劝你杀姐姐改日再来。
说着,竹染悄然指挥长留诸仙,立时改变法阵,一旦杀阡陌魔性大发,可凭借法阵合二尊之力,代白子画迎战。花千骨也明了了眼前形势,仙魔终归有别,不敢造次,收声敛气,混在闻讯赶来的长留弟子中,将欣喜之情暂压心底,咬着指头低头筹划起来。
一个是师父,这世上自己最爱的人,一个是姐姐,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伤了谁,她都有切肤之痛。他们的实力一直旗鼓相当,如果师父今日不迎战杀姐姐,只靠长留弟子和护山法阵抵挡,后面云层中刚刚散去的妖兵,只怕顷刻就会卷土从来,届时刀剑无眼,死伤无数。如何才能避免此战呢?
白子画淡淡地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杀阡陌,微微动唇,天地间响起了一个清悠的声音,绵绵泊泊,柔和悦耳,仿佛不是出自他口,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ldo;圣君,别来无恙!不知今日有何请教?&rdo;
白子画缓步腾空而起,神情淡然如同闲庭散步,眼前一片云淡风轻,出尘飘逸的身姿,令人无比神往。挥手间,晴空万里,一览无余。
杀阡陌仰天大笑,&ldo;不破不立,大梦一场,我的魔功水到渠成,居然大圆满了,问世间能还有何人,能有我这般天赋异禀,啊哈哈哈!&rdo;突然嘎然一止,面露狰狞:&ldo;可是,我在七杀殿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地动山摇,害得我辛苦营建千年,炼化了无数天材地宝的再生池,出现好几道裂缝,才一晃眼功夫漏得涓滴不剩。我追源究溯,找到这里来,却原来都是你白子画搞的鬼,今日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交代!&rdo;